Q#7Jli于是,飞鸾一边暗暗着手于远行之事,一边按谢屿崇的吩咐,挖出不少南修仪的罪行,让他刚出了大理寺就被刑部官员请了过去,灰头土脸离开刑部却被皇帝给召进宫劈头盖脸好一通骂。越瞧着南修仪焦头烂额的模样,飞鸾就越感慨:果然,就算是得罪天王老子,也别得罪他家主子,瞧瞧这堂堂五皇子,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啧啧,真可怜!“听说五皇子的表弟当街抢了几串糖葫芦,至今都没付钱,你们都赶紧的,让那摊贩去京兆府告状去。”
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狐假虎威,飞鸾展现得淋漓尽致。华升楼外,姜雪茶仰望着二楼窗边的那个侧影。玉冠玉簪束起一头墨发,一身对襟蜀锦蓝袍将他衬得玉树临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本该是个俊美无俦的翩翩佳公子,奈何他正在呵斥下人,嘴巴快速张张合合,一脸怒容,将五官的美好彻底撕碎。一股郁气涌上姜雪茶的心头,她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冷静冷静,这是书中男主,是未来的天子,是我未来的良配。”
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才能压下那份郁气。今日姜雪茶之所以邀南修仪相见,是因为听到太多与他相关的风言风语。从权贵的宴席到街头巷尾,无一不谣言四起,宴席上的世家子弟倒还收敛些,可市井里的百姓却是不管不顾的,所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堂堂五皇子,与风月事沾边也无关痛痒,但可风流却不可下流,他如今的名声已经在往下流的边缘靠近,长此以往,定是大大不利于他登上那个位置。更气人的是,他明明和她约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过了几日他就到处沾花惹草,曾许下的诺言竟与地下的尘埃一般,风一吹便没了影。正当姜雪茶极力压下自己的情绪时,华升楼二楼的南修仪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许是担心被旁人察觉他们二人的关系坏了她的名声,他没有招摇地挥手,只是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这须臾之间,姜雪茶换上了柔和温婉的笑,朝他颔首,而后袅袅娜娜地入了华升楼。“妾听闻五皇子近日过得不太顺,特地想来为您分忧,您可与妾说说,那日在揽月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雪茶与往常一般仰望南修仪,水润的眸子中除了关心,还清清楚楚地露出些许伤心。她想问他为何会去揽月间那样的地儿。南修仪忽然心领神会,更是心疼起眼前这个他爱慕了十多年的小姑娘,他的雪茶总是那么体贴,明明介意他去青楼一事,却更担心他被麻烦缠身心情不好。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南修仪抬起手,欲要将人揽入怀中,余光却扫到了窗外的景色,立刻收回手,克制地与之保持距离。“我与你自幼便情投意合,你想问什么都可问,我必定如实回答。”
说着,南修仪觉得姜雪茶贤淑体贴,定是不会主动开口,他就自己解释道:“我那日去揽月间,并无半点流连花丛的意思,纯粹是为了写揭露凉州军备无故缺失的奏折。本想着那儿鱼龙混杂,我若过去,定不会有人注意,没成想事与愿违。”
这一通解释,非但没有消了姜雪茶的火气,反而令她暗骂了好几声“蠢”。不过是一份奏折罢了,在哪儿写不是写?遮遮掩掩的,才更令人怀疑。况且,他光想到了不宜打草惊蛇,可有想过万一他被人认出来,自己的名声又当如何?眼下谣言四起丑闻遍地,就是他思虑不周的后果!姜雪茶心里有多唾弃,面上就有多和煦,眼眶微微泛红,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妾就知殿下待妾始终如一,妾亦是如此。”
说到这儿,姜雪茶微微垂下头,莹白的脸上浮现几抹红晕,鬓发拂过,衬得她不胜娇羞。南修仪心底火热,有一种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冲动,深呼吸几下,他情真意切道:“雪茶,你再等等,等一切都结束以后,我就娶你。到那时候,我们朝夕相处,一举一动皆不用再避着旁人。”
“我等您。”
姜雪茶柔柔弱弱地应着,柳眉却轻轻地拢起:“可是,妾如今仍是妾室所生,如何能高攀了您?”
“这你不用担心,我定会想法子把姜倚宁母女俩拉下位,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女!”
说这话之时,南修仪的语气格外理所应当。一来姜倚宁对待他和对待谢屿崇的态度,令他很不爽,二来如今姜倚宁已经不对他唯命是从了,凡是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或东西,只有被毁掉的下场。闻言,姜雪茶由内而外地高兴。但很神奇的是,她所展露出来的开心一点都没有功利,只是单纯为能与南修仪在一起而欢喜。“太好了!以后妾就能和您长相厮守了!”
南修仪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被这个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姑娘给填满了,他越发坚定要解决掉姜倚宁母女的决心。姜雪茶得偿所愿,南修仪被她赤果果的爱慕哄着,气氛逐渐朝暧昧的方向发展,不过他们到底还尚存着理智,各自站在原处遥遥相望。二人的眼神俱似麦芽糖般,黏糊糊地痴缠在一起。又互诉了一番衷肠,姜雪茶才提醒:“那奏折的事,还请您稍等一阵子,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就轻举妄动,极有可能被谢屿崇一边诡辩应付,一边暗中清除马脚,届时我们只怕会功亏一篑。”
“雪茶提醒得极是,那日确实是我草率了。”
从揽月间回来路上发生了一点混乱,有乞丐哄抢食物,后又遇上醉汉闹事,等南修仪回来便发现奏折已经遗失,究竟是在揽月间遗失还是在路上,他如今也猜不准,但至今为止,他都以为是混乱之中被谁误拿了去,从未怀疑过是有人故意为之。毕竟,凉州军备遗失之事是姜雪茶告知他的,他会想将此事上奏也是临时起意,绝不可能有人察觉他当时的动作,并及时安排人去偷窃。不过,到底是那些污秽的议论太过令他震撼,致使他后来都打不起精神再去写奏折,而后也不知道他是得罪哪尊大佛了,害得他要去京兆府大理寺刑部转几圈,又被皇帝骂得狗血喷头,以至于他至今都没能递上折子。现在想想,没打草惊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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