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我像熙儿这么大?,几个舅母恨不得在我头上簪满玉石珠宝,小?姑娘,就是要宠着才好。”
婉芙弯弯眸子,“熙儿,你说是不是呀?”
顺宁重重点头,“是,熙儿喜欢这个步摇,熙儿喜欢泠贵嫔。”
婉芙啧了声,屈指刮了下顺宁的鼻尖,“小?嘴儿甜的。”
她将步摇放到顺宁手里,“拿去玩吧。”
“谢谢泠贵嫔!”
顺宁对着婉芙甜甜一笑,转身就拉了两下温修容,温修容蹲下身,顺宁将那根步摇簪到温修容鬓间,拍着小?手,“阿娘戴,好看!”
婉芙见此?,笑意顿时没了,撇撇嘴,十分不悦地哼了声,“小?没良心的。”
温修容掩唇浅笑。
两人一同绕过御花园的小?道,婉芙觉得前面的路愈发眼熟。
温修容停下来,“我始终不懂,应嫔小?产前,为何日日来这处长亭。”
婉芙顿了下,眉梢轻挑,“原来是应嫔。”
“泠姐姐说什么?”
方?才婉芙声音落得轻,温修容看过去,婉芙抚过护甲,道:“上元宴那日,我在这丢了两个金珠子,大?抵被应嫔捡去了。”
皇上赐给婉芙的东西,都是千里挑一,这后宫里找不出第二个。也因?此?,应嫔拿住了她的东西,就以为拿住了她的把柄。
温修容没再说话,她知晓泠姐姐聪慧,此?事自有法子解决。她看出了这条路并不能从建章宫到梵华轩,那日上元宴,泠姐姐见的人,不是良婉仪。但?,泠姐姐将此?事告诉她,已是对她最大?的信任,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又何必多嘴一问,惹得泠姐姐不快。
回了昭阳宫,婉芙立即叫来千黛秋池,吩咐她们明?日起,再去长亭外?去找金珠,隔一日就去一次。
不论应嫔看不看出她是有意为之,都会冒险一试,因?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嫔已经将她小?产丧子的屎盆子,叩到自己头上,迫不及待的,要对她出手。
……
自打小?皇子薨逝,许婉仪便深居简出,整日陪着怀安公主。许婉仪出了月子,尚且畏寒,内殿烧了两盆炭火,小?公主热得脸蛋扑扑发红。
许婉仪伸出手,指尖儿抚过女儿的眉眼。她如愿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像她,儿子则眉眼肖似皇上。这后里,只有皇后身边养着一个大?皇子,她生了儿子,日后本该分一杯羹。
可,一切都毁了!
她悉心照料,生怕逸儿磕着碰着一下,却毁在了一个乳母手里,她怎能不恨!
“哇……哇……”床榻里软软的小?团子哭喊挣扎,藕臂上落了一圈青紫,是许婉仪一时失神,掐得太狠。
她心里恨,为何害的不是这个公主,偏偏是逸儿,是日后能争得那个位子的逸儿!定?是她抢走了逸儿的气运!
“主子,小?公主该是饿了。”
小?公主哭声越来越大?,才几个月大?,那节藕臂被主子掐坏了可怎好。
雪茹觑着主子阴沉的脸色,忍不住提醒一句。这已不是主子头一回这般了。
小?公主虽是公主,倒底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怜惜,特赐名怀安,要是叫皇上知晓,主子对怀安公主的虐待,最后失了小?公主,日后在宫中可怎么好过!
小?皇子薨逝,说到底主子有几分的责任,皇上念及主子心痛,面上不提,心底终究有些不满,不然这些日子,不至于来秋水榭一两回。就是来了,也只是看过小?公主,对主子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许婉仪收了手,叫来乳母,凉凉道:“小?公主不甚磕到了胳膊,带下去擦些药,好生养着。”
乳母照着吩咐,抱起哭闹不止的怀安公主,待看清小?公主胳膊上的掐痕时,神色一怔,很快她敛下眼,恭敬地退出了内殿。
许婉仪百无?聊赖地起身,恹恹坐到妆镜前。生产后,她这身子就不比从前,腰上的肉多了一圈,紧致的肌肤也变得松弛,面容现出老态。她不知别的女子生产后会如何,但?她原本就比不过泠贵嫔那般的娇媚之姿,而今生产眼瞧着似是老了十岁,越看妆镜里的女子越发觉得陌生。
这真的是她吗?她从前的青葱水嫩,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婉仪手心轻碰着侧脸,脸色愈发得沉冷,倏忽,许婉仪猛然抬手,将案上的胭脂水粉尽数挥了下去。
噼啪叮当的声响过去,雪茹扑通跪下来,焦急道:“主子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太医叮嘱,主子万不可动?太大?的怒气啊!”
许婉仪当作未闻,她厌恶妆镜中女子的面容,她厌恶生产后这般憔悴的自己。一月前,她还有逸儿陪伴,可现在,她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无?用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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