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璟是个很踏实的人,他没有儿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要认准了一条道,就会跑到黑的。
他肩负国仇家恨,必须和辽国算账。因此他练兵非常狠,可也舍得花钱,不管外面的灾荒闹成什么样子,王家的部曲,还有厢军都从来不缺肉食。
别看野狼谷马场的小马驹还没长起来,王家的士兵却一点不缺战马,不说别的,光是种植甜高粱,到了秋后榨糖,就卖出了二十万石白糖,也别觉得多吓人,一个汴京城就有一两百万人,而且还多半都是有钱人。
平时做菜,做点心调味,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糖块,零食,光是京城,就消费了三分之一的量。
曹家都预估了,光是长江以北的市场,就足以消化百万石的白砂糖,可以说还有非常惊人的提升空间呢!
白糖带来了千万贯利润,还有鲸油制成的蜡烛,肥皂,也是大卖,王宁安知道没法一个人独吞。他要分润给其他人,可是他又不甘心让别人占太多的便宜,所以王宁安就抛出了代理权的办法。
类似朝廷的买扑,只要交给王家一笔钱,就能获得某些区域的独家销售权。
靠着这一项,王宁安又敛了五百万贯。
这一千五百万贯,固然不少换成了粮食,用来救济灾民,可是大头儿还都用在王家的武备上面。
王良璟嘴上不说,心里知道。
他可没有辜负王宁安的努力,王良璟想尽办法,甚至到处送钱,通关系,从河北,甚至山东等地的马场,给王家置办了三千匹堪用的战马,平均一个士兵三匹。
如此奢侈的配置,在大宋的军中还是头一份!
再有兵器也务求精良,有三百名士兵,拥有全套盔甲,剩下的人也拥有上半身的铠甲,能护住关键要害。
自从捕鲸之后,鲸鱼皮充裕,王家的士兵和战马都披上了皮甲,这玩意轻便坚固,既能保暖,又能防御弓箭,十分受欢迎。
另外王良璟还花了大价钱,从大名府挖墙脚,弄来几个制造弩箭的匠人。
数月之前,赵祯不是赐了2o张床子弩给王家吗!
王良璟让人下功夫研究,进行仿制,做床子弩其实不难,难的是需要上好的筋,胶等材料,不但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连宋军也没法敞开装备。
可是这最困难的事情,对于王家来说,恰恰成了最容易的,鲸鱼的软骨熬出来的胶质量极好,鲸鱼的筋比牛筋更坚韧。
作坊一口气制造了四十张床子弩,王宁安还提出了建议,大宋的床子弩都是用来守城的,十分笨重。
他提议将床子弩装在马车上面,这样就能快移动,在野战挥威力。
王宁安不是动手的天才,他可没法短时间弄出火炮,只能依靠大宋现有的装备。不过从老爹的神态来看,改装是成功的。
“宁安,有了这些床子弩助阵,我们的人马或许可以和辽兵一拼,不,我们一定能赢!”王良璟握紧了拳头,眺望着西北方向,刚刚有斥候回来报告,说是在三十里外出现了辽兵,正在纵火抢掠。
“你好好看看爹是怎么杀敌!”
王良璟提着马槊,就准备冲上去,营救百姓。
“等等。”
王宁安拦住了老爹的战马,“爹,孩儿请教几个问题。”
王良璟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说道:“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要去救人?”
“那还用说,我们是大宋的兵,辽国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难道你爹能视而不见吗?”
“把握大吗?”
王良璟一下子被问住了,哪怕他倾尽所有,不惜巨资,王家的部下还是太稚嫩了,别说和辽国的士兵比,哪怕比起杨家的部曲,都多有不如。
怎么看,这场仗都胜少败多。
可问题是人家杀到了家门口,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杀,而无动于衷吗?
王良璟恶狠狠道:“就算败了,老子也要咬下辽狗的一块肉!让他们知道,大宋还有好汉子,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的。”
老爹的勇气,王宁安当然钦佩,假如大宋的军队都能这样,未必不能一战,可问题是老爹此去,只怕就会陷入孤立无援,其他的宋军只会躲在城堡里面偷窥,绝不会出来帮忙,甚至连给养都不愿提供。别管多能打,早晚会被消耗一空,这种悲剧太多了,王宁安可不想重复祖上的教训。
“爹,知难而上,固然值得敬佩,却不值得效仿,我们不能光想着拼命,要想着赢,要拯救沧州的父老乡亲。”
“那你有什么办法?”
“打出去!”王宁安果断说道。
“怎么打?”王良璟拧着眉问道。
“当然是打进辽国,他们能在大宋烧杀抢掠,我们也一样能进入辽国境内,如法炮制,让他们尝尝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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