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在身边吧,30多个小时的火车谁也没觉得枯燥,说说小时候的事儿,谈谈分开后的彼此生活,畅想一下未来的打算,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自在舒服到连睡觉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直到程让都打了好几个哈欠还在跟陆斯闻说话的时候,陆斯闻才笑着劝他:
“睡吧,我又不走,醒来就能看到我,还怕没机会说吗?”
十年了,程让从未这么自在过,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从未笑得这么真诚过,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好到他根本舍不得就这么结束,就好像结束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直到陆斯闻给了他保证,说醒来就能看到,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和亢奋了。
意识到今天自己的状态,程让都忍不住笑了:
“我就是……”
“我知道。”陆斯闻打断他的解释,放在过道里的脚微微动了动蹭了蹭他的:“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可是程小让,我们还有一辈子呢,你一天之内把话都跟我说完了,我怕你以后又变成闷葫芦,虽然机率不大,但我们有的时间慢慢说,我也会慢慢听,听你说你所有想说的。”
程让靠在车厢壁上看着陆斯闻,没有回应他的话。
这本应该是一个平和的,舒服的,惬意的时间,他本应该像刚才一样自在,可他此时看着陆斯闻的脸,看到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和他脸上的笑,程让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控。
是心跳的失控。
他的心跳没由来的加快,在胸口处横冲直撞,几乎都快要跳出胸腔。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明明陆斯闻什么也没做,只是对自己很温柔地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笑看着自己,他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陆斯闻一直看着他,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怎么了?不愿意睡?那我们就再说会儿话,你想说……”
“陆斯闻。”程让打断他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当初是怎么确定喜欢我的?”
虽然这两天程让的直白已经让陆斯闻有过体验,但这个问题还是让陆斯闻一愣,可他随即就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怎么?意识到可能有点喜欢我了?”
程让依旧很直白:“不知道,但我刚才看着你的时候心跳突然好快。”
少年的程让虽然很坦率,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是个很明亮的孩子,可陆斯闻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坦率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在感情的问题上体现。这样的他让陆斯闻总觉得眼前的程让并不是只比自己小了一个月的同龄人,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模样。
可程让从未经历过感情,本应该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因为被家庭放养而变得叛逆恣意,同龄人怕他还来不及,更不要说什么喜欢,他也没那个想法。后来决定考医学院就没了时间,到了大学倒是收到过女生给他的情书,但或许是不来电,或许是医学院的课程太忙,他竟然也没动过心。
之后的十年他更是连往这方面想都不曾。
程让对感情的一知半解都是来自于和陆斯闻在一起的那半年时间,可就算是经历了那半年,他们两个人之间却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谈恋爱,他从未以谈恋爱的心境去和陆斯闻相处过。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可陆斯闻知道,他如果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陆斯闻的话,似乎没有什么比问他更直接的方式了。
这种问题,程让大概率也不会去问别人。
陆斯闻当然不会抗拒程让这样的直白,相反的他很乐意程让有问题就来问自己,靠他一个人想的话可能要太久太久了。
只是该怎么告诉程让自己当初是如何意识到喜欢他的呢?
“还记得秦超吗?”陆斯闻问他。
这是程让很多年都没想起过的名字了,听陆斯闻提及想了一会儿才有了点印象:“中学同学?”
陆斯闻不是很满意地看着他:“你那个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现在就忘了?”
程让一愣,看着陆斯闻,他的表情似乎带了点怨气:
“我那个时候惹你不高兴过吗?”
陆斯闻轻哼一声:“初升高的假期怎么过的还记得吗?”
那么久远的事情程让早就没了印象,但陆斯闻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和他一起过的?”
“是。”陆斯闻的语气还是很幽怨:“我每次去找你,你不和秦超有约了,就是在和他有约的路上,我一个假期见你加起来的时间还不如他见你一次来得多。”
程让对秦超都没了印象,更不要说是和秦超一起去做的事情,可他也多少从陆斯闻语气中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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