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横刀拦在前面,可村民人数不少,一时间推推搡搡,嗓音尖锐,引来更多人围观。
开封府前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官差不得不敲锣制止。
“肃静!肃静。”
吵闹声传入大堂,张尧卓看一眼神色淡淡的傅九衢,冷笑着拍响惊堂木。
“来啊,把闹事者带上堂来。”
呼啦啦一群人往里挤,衙役将领头的个带入堂中。辛夷一看,最前面的人是小曹娘子和张大伯,以及张家村的族公。
几个人手持请愿书,上
来跪拜后便为辛夷陈述。
“青天大老爷,张小娘子医术了得,诚实行医,救治了无数张家村的妇孺孤寡,是个大好人呀!我们全村人都不信她会下毒害人,找秀才写了请愿书送来,请大人过目……”
请愿书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村民的名字。
名字上盖着一个个红手印,长长的一张纸,看着十分惊人。
辛夷很是意外。
小曹娘子和她关系不错,张大伯也会维护她,但她们不一定会想这个法子。即便想了,又如何能鼓动村民写请愿书?
是傅九衢做的?
还是…曹翊?
辛夷嘴唇蠕动一下,目光探究地盯着傅九衢。
傅九衢微笑,眉梢扬扬,宛若春风。
“张大人。”傅九衢目光扫过跪在堂上的小谢氏和刘氏母子,“三个刁民搅乱公堂,公然蒙骗大人,要重重处罚!”
有了村民请愿书,小谢氏说张家村人人憎恨辛夷的那些话,显然站不住脚。那么,她嘴里的证词,就失去了可信度。
张尧卓轻咳,“郡王,小谢氏的供词虽是一家之言,但马钱子下毒之
事,小张氏仍是抵赖不得……”
辛夷忽地一笑,“张大人,小谢氏信誓旦旦,说她亲耳听到我和王屠户密谋用马钱子下毒,还说王屠户让我把毒物收好,不要让人发现。那么,我想问一句,我是如何用马钱子毒害他人的?”
小谢氏怔怔地看她片刻,结结巴巴。
“毒物自然要入口。我又不是你,怎会知道你是如何下毒的?”
辛夷突然笑了起来。
马钱子下毒已是共识。可是,好像除了她和陈储圣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下毒的途径和方法。和小谢氏串供诬陷她的人,显然也不知情。
“你真是又蠢又坏!”辛夷平静地道:“马钱子的毒并非下在食物或是饮水中,而是通过种在水渠边的马钱子树,等果实自然掉落水渠,经久浸泡后,果皮,毒素才会渗入水中,又因有水稀释,毒性偏低,才会令胎儿畸形,产妇却无恙……而且此毒不一定要入口,孕妇用渠中水洗剂衣物帕子再使用,亦对胎儿有影响。”
辛夷当众将陈储圣周密的下毒方式说了出来。同时,她也道出了陈储圣报复张家村的真正目的和原因。
她说得很大声,就像是为陈储圣所遭受的灭门之痛而申诉和宣泄一般,字字冷肃,震惊满堂。
众人早已变了脸色。
大堂外的村民,也发出阵阵唏嘘。
辛夷继续道:“既然有如此缜密的下毒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害人,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拿着马钱子去和王屠户那种杀猪匠拉拉扯扯,还让小谢氏看见,抓住我的把柄?我是生怕别人不知情吗?谁在说谎,大人明鉴。”
小谢氏抖抖嗦嗦地尖叫,“不是你下毒,你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辛夷微微一笑,“我是大夫,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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