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热情啊,名字也是真的长……叶槭流感叹了一番,带着布莱克他们向着营地走去。
他们回到营地,远远地,叶槭流就看到一群学生在篝火边围成一圈,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那边之前不是打牌的位置吗……叶槭流这样想着,就听见人群中央飘出艾福仿佛还在变声期的独有声线:
“有人要吗?没有的话,这把应该又是我赢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掌声,接着学生们在欢声笑语中散开,露出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叶槭流一看,顿时明白了,他们打牌的赌注是身上的衣服。
明白了这个前提再一看,两个输家输得可谓是极其惨烈,阿维兰和加西亚身上都只剩下一条裤子,脸上的神情一个比一个悲壮,捏着手里的纸牌不愿意放手。
加西亚正在和艾福讨价还价,似乎在问自己左耳上那个羽毛耳坠算不算一件。旁边阿维兰则站起身,在其他人的笑声里脱下了裤子,抛到艾福身边,接着坐回牌桌前,虽然他还在微笑,但叶槭流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笑容里全是杀气。
而作为大获全胜的赢家,艾福身边堆满了衣服,俨然是什么坐在尸山血海里的大魔王,周身气场让人不由得敬畏,哪怕他现在捏着牌的样子颇为无辜,依旧没人敢于轻视他——他周围每一件战利品都在哭诉他有多可怖。
叶槭流看得目瞪口呆,心想看不出来,艾福居然是打牌的一把好手……虽然说蛾比较擅长欺骗吧,但艾福很明显不搞这一套,完全就是靠着牌技掠夺走了对手的裤子,这战果可比那些专于此道的蛾强多了。
面对两个惨淡的对手,艾福放下牌,叹了口气:“我们还要继续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是继续下去,他的对手恐怕连最后的尊严都保不出了……但是都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甘心这么认输。
危急关头,叶槭流如同救世主一般站了出来,把他们拉开:
“学生应该都在这里了,收集到的食物够
吗?”
听他这么说,其他学生也想起来正事,嘻嘻哈哈地散了。
有人解围,阿维兰也松了口气,算了算:“应该够,我去厨房那边帮帮忙。”
他接过加西亚不知何时偷渡来的衣服穿上,两个人镇定自若地去帮忙了,留下叶槭流和艾福一起收拾他们的残局。
艾福捡起纸牌,摇着头叹气:“永远不要把重要的东西压在赌博上,最后你只会一无所有。”
叶槭流:“……”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话从你这个赢家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违和啊!
“你从哪里学的牌技?”
“我爸爸教我的,他还教给了我的三个哥哥,不过他们知道我不感兴趣,一般不带我。”艾福把纸牌收拢好,“我家所有家庭成员都有蛾的天赋,他们觉得就算不感兴趣也总要会这些,但我们家的信条是绝不说谎,所以我也只是会而已。”
谈及家人,艾福的语气明显雀跃了不少。
叶槭流记得艾福说过他父亲是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只不过和密大的教授一样没有开启道路,而想想接触知识会面临的种种诱惑……看来能够坚持自我的人并不是只存在于密大。
“一点谎也不能说?”
艾福想了想:“这个由我自己判断,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没有意义。我家在离小镇几英里的原野上,镇上的人都觉得我们很奇怪,经常有人躲在森林里窥探我们的生活,父亲每次发现他们,都会带上□□,把他们全部留在森林里。”
叶槭流:“……”
他小心地问:“这是谎话吧?”
艾福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着叶槭流:“当然。难道你不这么想的?”
不,你不说的话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是谎话……蛾在这方面都这么有天赋的吗?不对,这已经不是普通蛾学生的程度了……叶槭流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全家都是蛾,如果我们对彼此说谎,是不太可能被对方发现的,这样我们的日常交流会变得非常非常困难。”艾福总结完,抬头看看天空,有点发愁,“我今天应该给他们写邮件才对……希望今天结束之前我们能够获救。”
懂了,大家庭里最小的孩子通常比较受宠爱。
叶槭流点点头,又有点奇怪:“你家是在什么没有电话的地方吗?”
艾福愣了下,摇摇头:“不是,我写邮件是为了给我妹妹看的。她一出生就听不见声音,只有一点点视力,要不是爸爸和哥哥建议我来密大,我更想在家里陪她的。”
说话间,身边响起了叮铃咣当的声音,叶槭流转头一看,发现旁边的锅具餐具什么的掉了一地,刚刚那个白头发的学生布莱克跌坐在地上,脑袋整个被深口锅罩住了,刚刚掀起锅,看见叶槭流正在看他,肉眼可见的心虚起来。
“我们不是故意的……”他的目光开始往旁边飘,“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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