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672章（第1页）

心口连腹往下沉坠的痛，可觉身下水似乎流光了，孩子也不见产下，汗水迷糊住眼睫，她徒劳睁大双目，终于瞧清楚韩姥姥的神情，汗如雨下，面容凝重，另几个产婆眼里甚透几许紧张。

听得其中个嚅嚅低语：&ldo;她没力气了……两个在里憋着太久，只觉不大好了！&rdo;

&ldo;你再使些劲！&rdo;韩姥姥稳住心神，用力掐舜钰腿一把使其清醒，拿利话激她：&ldo;你要死也得把孩子生下来。&rdo;

舜钰吐掉软木，恍着眼问纤月：&ldo;钱大夫来了没？&rdo;

纤月忙回话：&ldo;来了，候在外头哩。&rdo;

&ldo;我没力气了。&rdo;舜钰喘息着吩咐她：&ldo;你让他开药给我吃。&rdo;

纤月连声应着往外跑，韩姥姥松开手，拍拍她道：&ldo;你歇会儿，若想见谁，我让她进来陪你。&rdo;

舜钰咽了咽口水：&ldo;要同陶嬷嬷说几句话。&rdo;

也就稍顷功夫，她的手指被双粗糙的手掌握紧，是陶嬷嬷的声音：&ldo;夫人定会没事的。&rdo;

定会没事的……谁知道呢！谁又能保证！

舜钰心底泛起酸楚，她总是劫后余生，生后遇劫，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

她要趁还清醒前，把想说的话说了。

&ldo;陶嬷嬷，你是最得二爷信任的……若是我此次熬不过，有些话托你日后见到他时，说给他听。&rdo;

舜钰不相信沈二爷被大火烧成一把骨头。

前世里她薨逝在朱煜重回金銮殿之时，所有君臣间的苟且，将随着她入土很快烟消云散。

而沈二爷助其复位有功，势必日后权顷朝野、富贵荣华无人媲及，他定会活得很久长。

反手抓紧陶嬷嬷，她哑着嗓道：&ldo;你告诉沈二爷……我从没说过欢喜他，就是想让他吊着心，对我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因为前辈子我们互相亏欠，可终究我为他死了，而他却过得好好的……没成想这辈子，或许又是我走在他前面，所以你告诉他，这辈子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还能遇见他，还可以嫁给他，每天只看着他就很满足……&rdo;

肚里繁密的痛潮翻涌而来，再说不下去了，纤月端着碗黑糊糊的汤药过来喂她吃下。

舜钰觉得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苦的汤药，苦得她精神为之一震。

……

相较房里的境况惨烈，外边人亦是坐卧难安。

一夜淅淅飒飒风雨渐歇，门窗缝透进清光来，闻得廊檐上飞来数只雀儿，啁啾鸣个不住。

所有人都满脸疲惫，却目光炯炯地坐着，连沈勉都支撑着不肯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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