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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第1页)

田姜脸更红了,二媳妇笑道:&ldo;人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漂亮的田姐儿,母亲怎不早些指给五叔,倒便宜了沈阁老。&rdo;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又知国子监里徐蓝的小相好,会是个女孩儿呢。

这条月老线被徐老爹可斩得干净……如今的田姜她是愈看愈欢喜,愈看愈与徐蓝天造地设,默了稍顷,无奈道:&ldo;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相逢,前缘相生,现相助成,命也。&rdo;

大媳妇赞道:&ldo;我最爱听母亲说话,文绉绉地,云里雾里皆是学问。&rdo;

一众听得皆笑。

田姜原心绪索然,被她这般插科打诨,也忍不住弯唇笑了。

四媳妇插嘴又问:&ldo;田姐儿若是早沈阁老一步,先会着五叔,可有缘份撮一双?&rdo;

徐蓝因拾着母亲落在前厅的红麝串子,赶着送来,也无需丫鬟通报,至门前掀帘要进时,忽听得四嫂在问。

他止步,站那里摒息凝神,静默着等待。

田姜有些怔忡,舜钰册子关于徐蓝的描述其实不多,却句句褒扬溢于言表。

这样光明磊落的英武男儿,文韬武略精通,心性纯良,无纨绔之气,是极易令人生出欢喜的。

她遂抿着嘴儿道:&ldo;吾与表哥若萍浮一叶乍相逢,相逢太短,相念太薄,未及相思,已被流水无情抛,只叹生不相逢未嫁时矣。&rdo;

几个媳妇儿皆出将门,一身武艺,却未好生读书,为恪守言行把《女四书》将就读读,是以听田姜这番话,不过似懂非懂,也不愿深究,很快谈笑着说起旁的闲话来。

徐夫人却看她会儿,想说甚么终又咽了回去。

徐蓝挺直脊背僵立,他手攥成拳,放开又攥成拳,鼻翼发酸,眼眸潮生,心涌狂澜。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却甚么也不能说,甚么也不能做。

忽听窸窣脚步由远渐近,是四五婆子边说话,边拎了食盒送点心来。

他抹了把脸,辄身从后门匆匆离开,漫无目的走了许久,遇到匆匆来寻的小厮,只道老爷让他去赴筵。

五爷似乎没听到,小厮等半晌未得回应,欲待再重复一遍时,才见他表情沉肃地&rdo;嗯&ldo;了一声。

……

沈泽棠同徐令等几在桂花院吃筵席,见得徐蓝大步走近。

徐令蹙眉问他去了哪里,何以姗姗来迟,徐蓝拱手作揖,再从袖笼里取出红麝串子:&ldo;母亲掉落于前厅桌面,想着给她送去,因见房内皆是女眷便作罢,还是得劳父亲交还母亲。&rdo;

徐令接过绕于手腕,看看笑说:&ldo;女人怎会喜欢戴这玩意,罗哩罗嗦缠着,时不时还得丢上一回。&rdo;

徐蓝寻他身侧落座。

高达听得这话,猛&ldo;孳&rdo;一口酒,道:&ldo;这算得甚么?!我给小四送支金簪子讨她欢心,哪想被小三知晓,哭哭啼啼闹,只得买支同样的送她,却又被小二瞧到她俩戴同样的簪子,直接抹脖子要上吊,乖乖,我想着不可再送簪子,送她一套妆花的纱衣裳,哪想她去夫人那里显摆,夫人倒是不哭不闹不上吊,还置桌席请我吃酒。&rdo;

&ldo;还是高夫人最贤良。&rdo;李光启赞叹。

高达鼻孔里嗤两声,冷笑说:&ldo;你才喘口气落座,她便换上水田衣,拿把剪子要绞发去做姑子。我可魂都唬没,金簪子、纱衣裳统统给她。&rdo;

众人大笑,陈延却道:&ldo;自作孽不可活!听闻你下月又要纳房妾室,何苦和自己过不去。&rdo;

高达吃片肥嫩鹅脯,咂着嘴叹:&ldo;你们就守着个夫人度岁月,哪知除去烦恼,洒家自有逍遥处。&rdo;

&ldo;你倒说说怎么个逍遥法。&rdo;徐令不露声色的睇过徐蓝,这小子心里装着事,酒不是这样吃的。

高达自得的抬起下颌:&ldo;女人各种风情我皆领略,小四风骚、小三天真、小二火烈、夫人温柔,你们守着一个女人能得甚么乐趣!&rdo;

&ldo;沈二你最能辩,快震吓他一番。&rdo;李光启拍抚着胸口:&ldo;照高老儿这般,多少女孩儿都不够他霍霍。&rdo;

沈泽棠正慢慢吃酒,一院桂香乘风入房,在鼻息处甜腻不散。

他朝高达淡笑:&ldo;你虽左拥右抱自觉圆满,却是可怜不自知,我给你警个醒罢,她们爱你位高权重,爱你财丰家厚,却未必真心爱你这个人。&rdo;

&ldo;沈二你直说就是,莫绕弯子。&rdo;高达蹙起浓眉,粗着喉咙嚷。

沈泽棠饮尽杯底酒,继续道:&ldo;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水是甚么,柔软好拿捏。但得她爱你刻骨入髓,必愿随你百般揉弄,你揉的她风骚,她就风骚,你弄的她天真,她就天真,更甭说火烈与温柔,她能展千面给你看。反之,她给你展一面都吝啬,还得索取回报才肯将就,何来得真心!&rdo;他又添了句:&ldo;你纳妾再多,却是自欺欺人而已。&rdo;

众人一时寂寂,高达愈想愈慌,愈如坐针毡,他终是捺不住,眼瞪沈泽棠:&ldo;你方才所说可真?&rdo;

沈泽棠默看他半晌,忽然摇头:&ldo;不真!同你吃酒玩笑,你怎当了真?&rdo;

高达长舒口气,用袖拭覆额薄汗,这沈二胡说八道起来,真能折损他老命十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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