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不知怎地竟听懂了,颊腮泛起薄晕,抿着嘴儿,指着踱步而来的花狸大猫:&ldo;再满是淫词儿,让它吃了你。&rdo;
花狸大猫蹲坐架下仰颈,盯着这一身绿毛会说人话的小妖物,虎视眈眈。
那绿鹦鹉炸着毛有些紧张,也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角色,朝沈二爷悠悠叹口气,很是语重心长:&ldo;藕丝儿缚定槃鹏翅,黄莺儿夺了鸿鹄志,二爷啊,休为这翠帏锦帐一佳人,误了你&lso;金堂玉马&rso;好前程。&rdo;
田姜瞪圆双目,可以啊……还会挑拨离间,弯腰从地上捡起个石子朝它就扔,花狸大猫幸灾乐祸喵呜一声。
沈二爷头有些疼,拉起田姜的手朝院外走,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想想道:&ldo;这绿鹦鹉性子乖张,并不得人人喜欢,数年前把它送走过……你若也讨嫌它,还可送回梁国公府养着。&rdo;
&ldo;不用。&rdo;田姜答的斩钉截铁:&ldo;若这般它还以为我怕它哩,我才不怕它,就养在这里。&rdo;
沈二爷看着她,忍不住沉声笑了,跟在身后翠梅等几丫鬟也抿着嘴笑。
田姜这才恍神……她是不是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也才察觉不知何时起,右手被二爷握在掌心里。
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是极讲究礼仪规制。
他俩这般并肩而行应是不妥当的。
第肆贰捌章奉茶记
田姜被沈二爷握着手不放,她想想也罢了。
昨从正门嫁迎而入,一路遮着销金盖头,不曾将这栖桐院好生打量,此时秋阳半露,薄雾残褪,现眼前是处三进宅子,带座花园,但见得梧桐飘黄、蟹菊舒金,松墙石径,映阶浮苔,桂香弄风过雕栏,柿子霜红满树桠。
有园人在把曲水方池里的秋荷茎叶折,田姜指着笑说:&ldo;折它作甚,留与游鱼盖夕阳,倒别有番意境。&rdo;
随在跟前的管事沈柳,暗边沈二爷的脸色,是个机灵的,忙至塘前喊两嗓子,园人果然听命,不再折了,摇橹离去。
跨出门槛儿,梁楣之上悬黑底鎏金的匾额,上书&ldo;栖桐院&rdo;三个大字。
田姜好奇问此名有何典故,沈二爷不答,反笑问她:&ldo;可还记得《诗经&iddot;大雅》中&lso;卷阿&rso;章。&rdo;
她颌首,怎会不记得呢,信口拈来:&ldo;……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rdo;
她顿然了悟,借有茂桐栖,引凤凰来鸣矣……
有些娇憨的偏头看他:&ldo;凤凰常喻皇后,多栖后宫帝王之所,二爷只怕是难以等来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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