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81章（第1页）

&ldo;这条巷子原就人迹寥寥，即便有人走，远见官吏经过，早已调头躲闪，而她竟敢迎面而来，行跪拜之礼需得手中空空，她却挎紧竹篮不肯松开，再看那竹篮，用一块厚棉布遮去枝茎叶，只露出满满花朵，或许如掀蒋夫人锦褥般，那厚棉布底就藏有暗器。&rdo;

&ldo;冯生愈说愈玄乎。&rdo;杨清脸色有些苍白。

舜钰叹口气道：&ldo;杨大人怎还不明白，&lso;乐善庄&rso;今日猎杀未成，那些刺客断不会就此离去，或许正躲在何处窥伺吾等也未可知，他们终是怕官府追查，必会静候杨大人如何处置&lso;乐善庄&rso;一案，若大人太过较真，怕是有性命之虞啊。&rdo;

杨清听的具是道理，不由一阵心肝胆颤，再观沈泽棠蹙眉不语，顿时把那点功名利禄心彻底绝了，抬袖拭着额上冷汗：&ldo;沈大人冯监生一席话，实令人受益匪浅，日后若有用到杨某处，定当竭尽全力助之。&rdo;

沈泽棠噙起嘴角：&ldo;能得杨大人这话不易，吾等欣然受下。&rdo;忽又笑了：&ldo;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都走了太半还未见卖家，味道倒是闻了一路，想必卖的定是镇江城少有的好酒，杨大人可知晓它的来历？&rdo;

杨清看着他笑道：&ldo;我才上任此地知府，又整日忙着判案，还未有机会把这镇江城逛遍……&rdo;他突然顿了顿，有些惊疑不定：&ldo;大人喉处有咬痕，已然发红，莫不是被毒蛇……&rdo;

说后又觉多虑，哪想竟听得沈泽棠平静道：&ldo;是被蛇咬的。&rdo;

&ldo;啊！&rdo;杨清大骇，那绿蛇可毒的很，咬了焉有命在？

沈泽棠拿眼瞟扫某人发红的耳根，淡淡道：&ldo;杨大人不知，那庄内除去夺魂碧姬，还有一条美人蛇。&rdo;

&ldo;美人蛇？沈大人这么多年了，还要来戏谑下官不成？&rdo;杨清一脸不信，当年在国子监，可没少被他及李光启高达这帮京城恶霸，对，恶霸捉弄，至今仍心有余悸。

却见沈泽棠神情挺正经地：&ldo;确是有一条美人头蛇身的妖精，美则美矣就是气性大，被本官抱在怀里缠斗不过就咬人，一时大意了。&rdo;他轻摸喉结处：&ldo;今晚……定要把她捉到房里来解毒。&rdo;

&ldo;抱在怀里缠斗……还今晚？！&rdo;杨清下巴掉下来。

&ldo;你不信？&rdo;沈泽棠背着手，朝舜钰觑眼看：&ldo;不信你可问冯生真假。&rdo;

人能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舜钰也是首次大开眼界，枉她方才还配合他作戏。

再见杨清正等着她回话哩，只得咬着牙道：&ldo;沈大人年已而立且位高权重，又有挟泰山以超北海之才，开言定是字字珠玑，杨大人不必问冯生，吾等少年郎哪知什么真假，他说真就是真，说假亦为假就是了。&rdo;

杨清听得头昏脑胀，也不想知了，恰已走出幽幽深巷，便见眼前万家已是灯火红黄，弯如拱月的石桥下，运河水正哗哗流淌，那卖酒的店家已是近在咫尺。

第叁贰伍章拜神龛

酒香味儿浓，乌油油的柜台前，五六陈旧的大酒缸里竖着铁舀子，掌柜将漏斗插进打酒人自带的壶嘴，铁舀子伸进缸一划拨，再直直拔上来，灌满了抖两抖，银货两讫，打酒人拎着壶步履匆匆，要赶回去款待来客。

土生土长在镇江的马春知道，这里卖的百花酒是全城最醇最香的，他唾沫翻飞的鼓动一众勿要错过，那些个侍卫纷纷动了心，有现成用瓷瓶装好封严的，二百钱一瓶，实在贵不到哪里去。

杨清同沈泽棠立在运河边，看着搭起烟篷的渔船陆续靠在岸沿，船上有妇人蹲着在兹鱼鳞，船尾火舱正在煮饭，冒出缕缕青烟来。

恰瞧见个船家熬了满锅的绿豆汤，杨清方才还不觉得，现松懈下来，只觉腹中有些饥饿，同衙吏低语几句，稍顷功夫就端来三碗绿豆汤，热腾腾的，他自己一碗，沈泽棠及冯舜钰各一碗。

他三人慢慢吃着绿豆汤，杨清笑着问：&ldo;沈大人打算何时前往南京？&rdo;

沈泽棠漫不经心道：&ldo;明日一早就动身。&rdo;

&ldo;为何如此匆忙？就不能在镇江再多呆几日？&rdo;杨清很吃惊，&ldo;乐善庄&ldo;的案子千头万绪，若沈泽棠予他再多提点，定当处理的更为妥当。

沈泽棠看透他的心思，语气明显有些寡淡：&ldo;我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官场多艰难，仕途需自行，望杨大人好自为之。&rdo;

语罢将碗儿递给衙吏，朝舜钰说声跟我来，即背起手往桥上悠闲走。

舜钰三两口把汤喝了，同杨清颌下首追过去，杨清此时满脸胀的通红，心里羞臊，又见沈桓与沈容跟上，他忙搁下碗儿尾在后头。

舜钰见沈二爷伫足于桥央，近他跟前才见那里摆一座神龛，两边是红底金漆的对联：紫竹林中观自在，莲花坐上现如来。透过垂着的帘缝儿，可窥见神灵庄严端坐于深幽中，案前香火簇簇燃旺，一对青年男女跪在蒲团上虔诚敬拜。

&ldo;凤九，随我来拜。&rdo;沈泽棠见那对青年男女起身离去，回首让舜钰到他身前。

舜钰只觉额上青筋跳动，她受惊的朝后退两步直摆手：&ldo;冯生佛祖心中留，沈大人还是自个拜罢。&rdo;

沈泽棠眼眸濯濯，抬手抚过颈间喉结：&ldo;我才被美人蛇咬过一口，凤九确定不要替我求平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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