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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第1页)

&ldo;……洗耳恭听。&rdo;那只乌云盖雪猫儿,整个趴在她粉底黑面皂靴面上,脚尖掂几下就是赶不走。

沈桓正色道:&ldo;二爷说了,四日后太后寿诞,且坤宁宫有祭天祀地之礼,他贵为内阁次辅要主持社稷大政,大小诸事庞杂,皆需商议决断,无片刻闲暇之余,若你来寻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待出京那日说予他听即可。&rdo;

舜钰简直气到心炸,沈二爷定是料得要东窗事发,索性避而不见了。

待出京那日……原来他早有图谋,挟雷霆之势定要带她走,杨衍也奈何不得。

&ldo;……不要脸!&rdo;舜钰嘴角抽了抽,把银牙咬的咯咯响,拨开猫儿,辄身即朝门外去。

&ldo;敢说老子不要脸,小桃子你有几个胆。&rdo;沈桓怔了怔,一把拔出青光仄亮的宝剑,欲要吓唬她。

却见舜钰走得头也不回,他忽然想起什么,忙扯着嗓门喊道:&ldo;二爷还说了,让你这几日要乖一点,莫乱惹事,等他闲下再来哄你。&rdo;

舜钰瞟到门前侍卫在偷笑,她顿住步,闭了闭眼顺口气,弯腰抓起路边一把石子儿,用力朝沈桓掷去。

第贰柒陆章迷心意

舜钰出了吏部,垂头丧气沿着御道回大理寺。

一只乌云盖雪猫儿跟在后头,忽然利落的蹿上树,去捉枝上唧啾欢啼的冬雀。

舜钰闻得动静回首,恰见刑部门前落一乘官轿,右侍郎张暻端带走出来。

张暻听得有人唤他,辄身望去,不是别人,却是冯舜钰。遂顿住,同身旁侍从低语两句,那侍从便先行朝衙门里去。

再望向舜钰,正撩着衣摆跑至他跟前,站定作揖,眼眸亮晶晶的:&ldo;张大人是何时从太平县归来的?&rdo;

张暻很温和地回她:&ldo;劳冯生惦念,已归来有几日……不曾抽得空闲去拜见沈尚书,他最近可好?&rdo;

舜钰有些莫名其妙:&ldo;张大人该问吏部的官员才是。&rdo;

&ldo;……这样啊!&rdo;张暻话里皆是笑意。

……舜钰只觉心口突突的,她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遂噙起嘴角不理,岔开话道:&ldo;张大人可还记得去太平县前,我说的那桩事么?&rdo;看张暻神情显见忘记了,提醒道:&ldo;工部侍郎田启辉满门抄斩的案卷,错送入金耀门总库,大人说帮忙取回的。&rdo;

张暻浓眉微皱,目光透着奇怪:&ldo;万评事没同你说?我去太平县当日,即托叶向高将案卷取回,归还给了他。&rdo;

舜钰心一紧,露出恍然模样:&ldo;原来如此!你离开后,我随姜大人忙与优童案,架阁库倒不大走动,稍候我去问问他就是。&rdo;

她又压低声问:&ldo;冯生有一事不明,这种陈年遗案素日尘封,鲜少有谁理会。大人怎想起去翻阅哩?&rdo;

那张暻摇了摇头:&ldo;是沈尚书托我调取与他……&rdo;

话出即警觉,瞟扫她的神情:&ldo;好端端的问这作甚?&rdo;

&ldo;一时好奇罢了。&rdo;舜钰满脸笑嘻嘻地。

张暻吁口气,朝她头上给个爆栗,警诫说:&ldo;忠言一句,朝堂水深,最重谨语慎行,不该问的勿要瞎打听。&rdo;

舜钰欲待说些什么,却见那进了衙门的侍从,复又走出,手中多了个精巧的漆盒。

张暻接过递给她,展颜道:&ldo;这是太平县花美人糕点铺子买的,知你爱吃甜食,特带来送你。&rdo;

舜钰忙道谢接过,两人又简言几句,这才各自离去不提。

……

待舜钰进了大理寺,沿着穿堂默默走路,满腹疑虑缠绕理不出头绪来。

忽见寺丞樊程远离老远朝她招手,掩藏起心事,快走上前笑问:&ldo;樊大人寻我可有事?&rdo;

樊程远与寺副陈肖素日感情亲厚,陈肖任这个六品官儿,已有七八年头,只等吏部百官核考时,能进阶为寺正,原觉是十拿九稳的事,哪想半途杀出个程咬金,被个历事监生活活拦截去,这心塞窝火的,与樊程远有日吃酒时,更是痛哭流涕,只感叹政业功绩再好,皆不如那桃源熟路通舟来的便捷。

樊程远心里愈发瞧舜钰不起,听得她问,冷笑道:&ldo;本官哪敢劳你大驾,是杨大人命你去问话。&rdo;

舜钰有些诧异,杨衍早时还警告她,勿要去他面前碍眼的,想跟樊程远问个清楚,却看他很难说话的模样,便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淡淡谢过,转了路向,朝正堂而来。

正堂却无人,只得朝西面的次间去,过雪洞,果见侍童蹲在廊上,撑着腮看守炉子熬药汤,瞧到舜钰,谷嘟起嘴朝门内呶呶,解其含意,杨衍就在里头歇息。

另个侍童不知哪里飞快奔来,先进去通传,片刻功夫即打起帘栊,请舜钰进。

跨入房内,即见杨衍着玉色缎直裰,摘去了冠帽,只用碧玉簪子绾发,一手扯住袖口,立在案前拈支蟹爪小笔,凑近看,确是在画窗外一树梅花。

杨衍听得脚步窸窣,竟是头也未抬,只命舜钰至身前来,看他梅画的如何?

舜钰觑眼观稍顷,或许杨衍有满腹经纶之才,却并非擅作画术,不禁想起自个的五姐姐,她画的梅树如添魂附魄,鲜活的能闻得那一段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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