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叹口气,这厮情商堪忧,怎没学得他老爹、那土匪又狡诈的性子半点哩!
&ldo;但凡世间众生万物,总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所历,才方可全信。&rdo;
他并不说透,仅点道为止,若这小子还参悟无能,那便是天定的命数,需他自个去渡此劫难。
徐蓝有些奇怪,只觉徐管事今有些反常,素日不是个爱八卦的性子。
却也不甚在意,又同他聊了些旁的,不知不觉间,已是风停雨住。
昏蒙天际渐渐发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土气的新鲜。
因常离别,又皆是性子粗犷之辈,彼此并无什么伤感,只说些保重保重,方各自散了。
……
琉球馆离敬一亭很近,相隔仅百数步。
舜钰莫名有些惴惴,朝沈桓试探着问:&ldo;老师怎憩在琉球馆?敬一亭里冯祭酒的厢房不是更合用?&rdo;
&ldo;沈二爷的脾气难摸透!&rdo;沈桓没好气的答,倒不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确实不知。
&ldo;那你们何时回来的?过敬一亭可有进去过?&rdo;索性不再绕弯子,她问得直白干脆。
&ldo;刚回,不曾进过。&rdo;沈桓答得太斩钉截铁了。
舜钰柳眉微蹙了一下,半垂颈默默走着想心事。
一路无话。
琉球馆宿的皆是各国学子,远度重洋前来研习儒学。
进得门内,隐隐可见杂役三两身影,灯笼光影之下,青石板径显见已清扫的十分整洁,同外头凌乱之景不可比拟。
过一角门,通一夹道,等走出再走进一处院落,但见平屋三间,檐前悬着几盏鲜红灯笼,印的那一簇凤竹绿绿森森,犹显小巧且精致。
只有中间房流泄着亮光,门前守着监吏,见舜钰及沈桓踏上台矶近前,忙打起帘子恭道:&ldo;沈大人稍刻即至,请冯生随我进去等候。&rdo;
又朝沈桓道:&ldo;右耳房已收拾妥当,夜渐深,请这位爷去歇息。&rdo;
沈桓自去不提。舜钰进了屋,但见临窗摆黄花梨罗汉榻,面辅藤席,朝里叠堆着石青薄褥及软枕,中央搁一张如意小几,上摆几碟点心和一碗冒着烟气的姜汤,辣丝丝的味儿弥散。榻下靠粉墙一溜摆五六张靠椅,搭着湘竹垫子。
监吏指引她榻上坐,舜钰想想还是不敢,只坐在椅上,那监吏也不勉强,斟上滚滚的茶,递来本书册,给她解闷,待一切妥当,即退出门外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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