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12章（第1页）

&ldo;那就好！&rdo;还会骂人，说明没事！

舜钰长舒口气，心情愉悦起来：&ldo;昨黄昏时你帮我解围，我说过会还你情的，晚间可是我救了你，否则你就是花逸少的人了！我俩两情勾销，谁也不欠谁啦。&rdo;说着便下了榻，一龇牙，一趔趄，这脚踝崴的不轻。

徐蓝则看着她纤弱背影一瘸一拐，朝门外去，心底五味杂陈，暗扇颜面一个耳光，昨晚皆怪自个大意，落入花逸少的圈套，春香霸道，他定是没少把小娘炮折腾，平日里与同窗武生洗浴，晓得此物委实猛悍不一般，小娘炮哪里受得住，瞧，走路都艰难了……！

如此一想，翻身下榻，五六步遂追跟上，粗着喉咙问：&ldo;你这是要去哪里？&rdo;

去哪里？他还中着迷香，脑子糊涂么！舜钰折了根碧绿的嫩柳条子，边甩边随口答：&ldo;我昨晚就在沈大人那里吃了几块素油果子，又累了一夜，得赶去馔堂吃早膳，阳明肯定替我留了高庄酱肘肉包子……！&rdo;

又累了一夜……！徐蓝旁的话再听不进去，默了默，去拽舜钰的胳膊：&ldo;我昨可让你伤着了？&rdo;

&ldo;嗯！痛死了。&rdo;舜钰指指自个的腿，就因为他，自个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

徐蓝却会错了意，神情愈发严肃，暗含愧疚，半晌正色道：&ldo;小娘炮，你放心，我总是会给你个交待的。&rdo;

说着也不管舜钰同意否，一俯虎腰，双手有力将她托上肩头，语气更是不容置疑：&ldo;我背你下山，更快些。&rdo;

舜钰微怔，随即惊喘口气，拍打他魁梧宽厚的肩背，吵吵嚷嚷着要下来。

却见徐蓝执拗不肯，闹了半晌终莫可奈何，哪敢把上半身压上，只紧紧攥住他粗实的胳臂。

一路无话。

直到远已瞧见有寥寥监生踪迹，徐蓝这才把舜钰放下，见她当着自个面拂鬓绾巾，整衣理带，忽得心里生出一股子柔软，只觉眼前人又哪里不一样了。

伸手替他把衣襟扯高些，遮住那抹鲜红印痕，低声嘱咐：&ldo;我不进国子监去，要回家一趟，去算花逸少的这笔帐。你自个小心些，那里如果实在痛得厉害……！&rdo;他顿了顿，有些不自然：&ldo;我替你去抓药。&rdo;

&ldo;才不用！&rdo;舜钰笑睨他一眼：&ldo;我姨父可是太医院院使，他那里什么没有，还用得找你帮忙！&rdo;

已能嗅到馔堂飘来的饭菜香味儿，她肚里咕咕乱叫，懒得再与徐蓝闲话，一瘸一拐朝前而去。

徐蓝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高喊了一声：&ldo;冯舜钰！&rdo;

却见小娘炮连头都不愿回，只伸长胳臂朝他摆摆，又瞄到傅衡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好不亲热。

心底莫名的生出了独占，把唇抿出冷硬的弧度，忽而就介意他们能那般的好。

傅衡觉得背脊阵阵发凉，颈处汗毛倒竖，回头去望，却不见人影。

转而颇神秘的问舜钰：&ldo;你一夜未归，去了哪里？监吏昨晚来斋舍清点人数，我可是散钱帮你瞒过。&rdo;

&ldo;家里来了表哥，看我在此好不好，昨晚陪他住店，忘记同你交待了。&rdo;舜钰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傅衡信以为真，遂笑说：&ldo;昨你不在，可错过一件大事。&rdo;

也不待舜钰问，继续道：&ldo;花含香昨被随行小厮从后山背下，血流满面，哼吟不止，监里大夫瞧着不敢治，只简单止血包扎，监丞派了马车连夜送他回花家去。&rdo;

&ldo;有这么厉害？&rdo;舜钰心虚的嘀咕，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她不过就敲两棒子，那花家小少爷就受不住哩。

&ldo;更诡异的还不止此，听小厮说后山可怖，亲眼见花含香的伤是厉鬼所致。&rdo;傅衡摇头叹气：&ldo;这后山，宋大人早就要封禁，不允监生上去，可巧今花含香出事，那处温泉恐是再不得去了。&rdo;

舜钰忽得想起晨时才醒，那只陪自个一夜的小貂，&ldo;哧溜&ldo;窜出屋外没了踪影，下山一路她左顾右盼，也未曾见得追来，如今后山一封，怕是再也无缘见到。

更烦恼的是，每月十五若回不去秦府，又该去哪里泡浴才好！

……

武定胡同，钞库街，教坊司&iddot;富乐院。

已是月上柳梢头，沈泽棠仅带徐泾、沈昭二人随行，但见前头有处院落，檐角悬挂鲜红灯笼，金漆篱门，立着十来个白衣仆从，笑脸招呼，专干迎来送往的生意。

教坊司中专设有朝廷重臣精绘的画像，以防来时若不识，惹得各自皆无颜面。

此时其中几个认出沈泽棠来，哪敢怠慢，即上前来见礼引路，踏过门槛，内里青板石路幽深，花木扶疏，幢幢屋宇精致。

再过两道月拱门，有处三间阔面大房，灯火瞳瞳，笑语暄阗。

拾阶而上，门前有猧儿吠，廊上有鹦哥唤，丫鬟打起珠箔帘子，一个半老徐娘笑迎过来，那几仆从随即悄悄退去。

沈泽棠单身进得屋内，里厢十分宽敞，遂在窗前略站会儿，四处打量，最前头搭着戏台，教坊司的红衣乐伎正打着节拍唱吴歌。

&ldo;月子弯弯照九州，几人欢乐几人愁。几人夫妇同罗帐，几人飘散在他州……！&rdo;曲调竟含有几分悲伤的意味，却无人来细品，八大桌台已坐满相识的文武官员，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最为显眼处，首辅徐炳永竟也赫赫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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