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归死死看着地上,没有吭声。
他又道,这次声音是对着红四娘的方向,他说:“四娘,我记得和你说过,把她的双腿给我砍了再带来见我。”
庄归一愣,急忙朝四娘看去,红四娘握紧了双手,略带颤抖地说道:“是的。”
他的手指轻点在琴弦上划过,带起一阵弦音,他道:“那为什么她是走着进来的而不是跪着进来的。”
红四娘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他似乎笑了,冷笑,“我知道你是看在你们多年姐妹情分上不忍心了。”
庄归咬下嘴唇,她和四娘都了解他的脾气,要是此刻她腿不断,她和四娘都休想用脚走出这里,她既然已经回到这里,就不能再连累四娘。
庄归急忙走到四娘身边,抽出她腰侧的长剑,四娘严肃地看着她,似乎在用眼神制止她,但是庄归不理睬,抬起剑就准备朝着自己的腿上砍去。
“放下。”是他在说话。
庄归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手悬在半空。
他的语调很慢很稳,似乎前面马上就要上演的一场血腥大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他道:“我对四娘你说的是走进这里之前,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红四娘看着他问道:“请公子惩罚我。”
庄归焦急地叫道:“四娘!”
他唇边浮现一丝笑意,残忍至极,他说:“你果然是翅膀硬了,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如此目中无人,你还要那双眼睛做什么?”
四娘一下子用手按住了胸口,她知道她没有听错,她也知道她无法违抗,她更知道在接下去的时间内会发生什么。
庄归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随后她立刻同四娘一起跪下,哀求道:“公子,是我的错,当年是我逃走了,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这和四娘无关。”
他将桌子边上的一块上好锦布拿起把琴给盖上,然后将缠在指甲上弹琴的义甲一片片拿下,动作不紧不慢,完全不在意庄归和四娘两个正在等待他死亡审判的人。
他说:“庄归,你还真是离开太久,连规矩都忘掉了。你的惩罚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用着急。至于她,你若继续顶撞我,就不只是剐了她的眼睛那么简单了。”
庄归胸中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用手紧紧扣着地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瞥了一眼红四娘道:“快点,趁我还有兴致,自己动手剐。”
庄归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于是她闭上了眼睛,转向了另一边,在之后她听到金钗落地的声音,还有就是一群人进来的脚步声。
最后那群人的叫声不远了,似乎是将四娘抬出去了。
再然后,大殿内又陷入了寂静。
“你可以转过来了。”是他的声音,像白玉一样冰冷。
庄归转过来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不多不少,还有一只染血的钗子横在血泊中。
她狠狠地闭了下眼睛皱起了眉随后张开朝上方看去,那人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刚欣赏完一副好戏。
庄归咬了咬牙关,随即说:“庄归知错了。”
他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十分舒服的坐姿,一手抵着自己的下颚,就那样斜斜地打量着庄归。
庄归苦笑,也开始默不作声。
他忽然说:“我当初真是对你太好了,所有人都服下了断肠草,唯独你免了,所以独独你跑了。”
白公子此时忽然从帘幕后面丢出一个小瓷瓶,滚到了庄归面前,那个磁盘庄归很熟悉,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
白公子说着,“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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