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炤不敢抬头看朱桢,心中满是沮丧:“听说中都关庶人很不错,而且命都不长。毕竟武昌太好了,我怕,最后不会让我老死武昌。”
朱桢缓缓点着头。是啊,谁不怕圣上。但骗其他人简单、要骗过圣上,难。于是叹气道:“你可想过,如此一来,你就不再是你。武昌的一切,你的前半生就真的结束了。从此后,楚王府再也保护不了你,还有你的小斓。”
朱孟炤纠结起来。谋反的事太危险,就算是圣上的安排,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翻脸不认。与其赌别人,不如信自己。更何况,也不能将小斓一直关在楚王府中。小斓说过,现在是离开武昌的机会,只是这一离开就是永远。
“我想试试。”朱孟炤的声音不大。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是‘试试’。”朱桢提醒道。
朱孟炤想了想,认真的说:“爹,假死不难。如果成功,我带小斓走;若是不成,退回楚王府。我知道,这种事没第二次,可我不想听天由命、任人宰割。要真是运气太差,我愿赌服输。”
朱桢盯着他,半晌站起身,从橱里拿出一张地图摊在桌上,“现在确实是个好时机,圣上已经出发亲征漠北,这一去三、五个月内不会回来。但真要做,不能在这五地动手,我们要选个地方,必须要安排妥当。明天开始,你主要任务是拖住胡濙,争取时间。”
朱孟炤看着图,认真点头。
第二天下午,胡濙终于看到委委屈屈的朱孟炤。
只是,这次比平时更过分,护卫驾着两辆马车,第一辆全是各色用品,像搬家似的,居然还随车坐了两个老妈子,也不知想干什么。
而这位爷牵着个低着头的小侍从,上了第二辆车。上了车之后,车门一关,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了。
胡濙被弄的一头雾水,这是要去哪?他几次想上前询问,但那三个护卫故意将他挡开。直到出了城,终于忍不住让慎行堂众,拦住了马车。
“公子。”胡濙敲了敲车窗。
朱孟炤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去哪?”胡濙总觉得不用对他太客气。
“不是说由我定吗?我定好了。”朱孟炤故意将这扇木格纸糊的车窗,开了一道缝。
“哪里?我好差人安排。”胡濙耐着性子说。
“找了个离武昌最远的。”朱孟炤笑的很坏。
“汝宁?”胡濙猜道。
朱孟炤好像愣了很久,问了句,“难道汝宁比袁州更远?”接着又皱着眉说:“二娘说汝宁在信阳边上,信阳挺近的。”
“去袁州?”胡濙追问。
“不行?”朱孟炤反问。
胡濙叹口气,“袁州在南面,但我们出的是西城门,现在还在一直向西走。”
朱孟炤眨着眼睛无辜的问:“怎么?有问题?”
“方向不对。”
朱孟炤得意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封号是什么?”
这需要问吗?还是,在提醒自己他的身份?胡濙冷漠的看着朱孟炤,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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