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几人说定,从郑滔的客房中退出来,其他三人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门,而宋元修与翁子航对视一眼,却是一同进了隔壁秦春生的客房。
其他人都是与前来送考的亲眷们同住一屋,唯秦春生觉浅,家中经济也不错,单独开了一间门房。
三人各自占了桌子一角,一言不发,默写起自己今日的答卷,默完后互相交换了答卷,看完也就心中有数,不必多多余的点评。
翁子航苦笑,“提前恭喜春生兄与元修兄了。”
宋元修一向不是个张扬的人,闻言立马道:“都是未定之事,你何必妄自微薄,等结果出来再看不迟。”
秦春生则于学识一道上有些自己的骄矜,此刻面露微微笑意,“我有几分把握,不过也不敢肯定。倒是子航你,还在两可之间门,这批倒下的学子不好,你这得有中等偏上的水平了。”
“借你吉言。”翁子航谢过,倒也看得开,“大不了两年后再来,我还等得起。”
这倒也是,翁子航今年才十六,若是家中能一直供着,且有好几年可以考呢。
互相看过试卷,又分别将自己的卷子收好,还要带回去给夫子看过,好生指导一番。
宋元修回房后,跟宋父、宋三哥说起明日回程之事,果见两人均面露欣喜。
宋父连声念叨,“哎,回去就好,也不知道今年你娘在家是咋个章程。”
宋三哥安慰,“爹,你放心,娘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春天少下几场雨都要担心,何况这春雪。”
宋父哈哈笑着骂他,“等回去我说给你娘听。”
“说就说。”宋三哥哄笑了人,方才安心。
念着明日的归程,一行人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一早,他们将将洗漱起身,就有人来敲门。
“宋叔,宋大哥、元修,牛车找到了,你们先收拾一下,待会吃过早饭就走。”
这是秦春生的一个堂兄,家中做些跑商的生意,对县里更为熟悉,为人也更圆滑世故,故而秦家才让他跟着一道来。
“哎,好嘞。”宋父应了一声,“东西马上就好。”
其实行李的大头就是宋元修的笔墨纸砚,放进书箱就好,其余不过几件换洗衣物,要不了一炷香时间门就收拾妥当。
饭菜是客栈小二送来的,三个人,三菜一汤,外加一碗大白米饭,人在外面,宋父伙食没敢省,吃的不错。
又是两刻钟过去,一行十来人在客栈一楼会和。
客栈里原本就住着不少书生,此时瞧着,竟有大半都赶在今天回去,听说,回去的牛车价钱都比来时要贵上一半。
十几人坐了两架牛车,郑滔身上裹着厚厚的一层毯子,车帘紧闭,不敢叫透进一丝风来。
来时期待满满的队伍,回去很有几分安静,纵是考到最后一场的宋元修几人也都默不吭声,抽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门。
书生们这一车安静的可怕,后面跟着的亲眷们则要热闹的多,甭管考不考的中,地里粮食都得继续担心,从这场雪到对地里的影响,又说到家里的人口,粮食的紧缺,读书的费用,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各家的烦心事,若有去年早早卖了粮的,更是担忧的不行。
回去比来时多费了一个时辰,直到申正才到了祁山镇。
几人都不是一个村的,到了祁山镇就得各自分开。
学生们不拘考的如何,总得回书院见过夫子。便是郑滔,几人劝着他先回家去,他也不肯,非要跟去书院,几人无法,只得多照顾着点。
这厢,宋父回到熟悉的镇上,就彻底耐不住性子了。
眼见小儿子走远,他叮嘱老三,“你在镇上等小六一起回去,我先走一步。”说着拎着行李就要走,把宋三哥唬了一跳,哭笑不得。
“爹,你先回去,行李我待会给带回去。”
“不用,我还没老呢。”宋父没好气道,“待会小六肯定回来,你帮他把东西拎上就成。”说完也不管他,自个乐颠颠走了。
宋三哥无奈,瞧了眼宋父离开的方向,又瞧了瞧前方不远的书院,找了个小摊,花两文钱点了一壶茶水,热乎的茶水下肚,整个人仿佛都暖和起来。
一路,宋父的脚步飞快,肩上的大包裹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步伐。
终于赶在酉时一刻,宋父进入吴山村,也没惊动其他人,安生回了宋家。
“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
宋母这几日心情都还不错,天气又晴了,前几日屋里潮湿被子都潮了,今日拿出来晒晒,趁着太阳下山刚准备收回去,就见本应该还在县里的老头子回来了。
“下雪,我先回来了。”宋父将行李放下,粗粗喘了几口气,不等她发问忙继续道:“小六回书院了,老三在镇上等他呢。”
宋母横他一眼,“不是说在县里多待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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