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同病相怜看热闹的人也没走,各自找到能够坐的地方留下了,没有抢到的人就站着。老爷也不再残忍,从远处飘来几朵云盖在头顶,特别凉快。不多时,人群动了,林芸兰抬眸望去,发现不是赵浩等人请来的郎中,而是陈娘子。陈娘子看到她,提起裙角朝她奔来,贺昀识趣起身给她让开位置。“你怎么来了?听说了?”
林芸兰问她,二人凑在一起。陈娘子好像又圆润了些,脸颊两侧有了些肉,更加丰腴,显得人富态,更加好看了。有的人稍微胖些就很好看,而林芸兰就不行,她骨架小,肥肉挂在身上就会特别矮,而且还显得特别笨重。即使林芸兰跟之前想必已经瘦了很多,但依旧还是有些胖。“我正前面那条街上挑胭脂呢,听说你又遇到麻烦了,特意赶过来,万一我能帮得上忙呢。”
陈娘子一口气说完,熟稔给自己倒了碗凉茶,凑到嘴边,闻到若有若无的药味,停住动作。“里面放了药?”
林芸兰点头:“嗯,放了几味解暑的药,这天太热了,正好凉快。”
陈娘子没在说话,悄悄放在手边,低声询问事情始末。林芸兰长话短说,然后赶在陈娘子之前开口:“你就别操心了,这事我有应对之法,不是我家的烤鱼,我用不着心虚,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说完微抬下巴,示意陈娘子再凑过来些。“不过还是有件事要你帮我,不是大事,只需要……”二人嘀嘀咕咕半天,陈娘子的神情从凝重到轻松,最后恍然大悟。陈娘子在人群中扫过一眼,立刻发现早就没了王庆来的身影了。“他跑了,他肯定有鬼!”
陈娘子略微激动地说,还记得压低声音。林芸兰按住她的手腕,试图让陈娘子安静一些。“嗯,说要请郎中的时候就走了,不过以他那个度量,说不定还藏着哪里等着看我笑话呢,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他肯定过来。”
“行,那我见机行事,我先过去了。”
陈娘子来去匆匆,今日出来难得带了两个丫鬟,不过所有人都在听赵浩叫嚣,没人注意她这边的动静。“你跟她说了什么?”
贺昀问她。林芸兰摇头,食指抵住嘴唇说:“秘密,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贺昀眼底闪烁过不悦,林芸兰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从头至尾他都陪在身边,而林芸兰更愿意选择让刚来的陈娘子帮忙。是不信任他,还是其他……肩头突然一重,贺昀猛的回神,本能抓住对方的胳膊来个过肩摔,直到闻到熟悉的味道,猛的清醒收手。林芸兰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瞬息万变,神秘莫测对贺昀说:“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见机行事,贺昀,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她的眼里全然都是信任,似乎把所有的重担压到他身上,而林芸兰没有丝毫顾忌。“郎中来了之后,你就陪我演戏,实话实说就行,不必刻意添油加醋。”
贺昀压住心底的波澜,默默嗯了声,不动声色靠近她身边,充当万夫莫开的守护神。眼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围在周边的人也有些许不耐烦,讨论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林芸兰听着旁边的闲聊打发时间,倒是听到了不少有关赵浩的事。身为小混混,赵浩在老百姓口中自然没有一个好印象,偷鸡摸狗的事倒是留下了一大堆。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小心眼,三年前踩了他一脚的仇还能记到今天,再加上脾气不好,镇上不少人都得罪过他。赵浩用的招数上不得台面,甚至连说出来都觉得丢人。林芸兰正听得津津有味时,赵浩的人终于带着郎中过来,好巧不巧,正是林芸兰那次生病时为她看诊的郎中。他好像不太高兴,用力拍开胳膊上的大手,护住腰间的药箱,不让他们触碰。“我自己会走,别乱碰我!”
赵浩的手下也是个粗人,一路上近乎拖着把人带回来,难怪郎中会如此气愤。“病人呢?赶紧让我看看。”
郎中嗓音低沉,环顾四周,而赵浩的小弟正好被看热闹的人挡住。还未等人让开,郎中看到板凳上的林芸兰,大步流星朝她走去,嘴上还不断嘀咕。“怎么又病了,上次回去后没好好修养?还是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郎中语速如倒珠,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等他走近,郎中看清林芸兰的脸色,不由得问道:“我看你脸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到底哪里不舒服?”
林芸兰笑而不语,欣赏了一会儿赵浩在后面急得跳脚,郎中意识到不对,顺着她的目光转身,落到被抬到人前的男子。赵浩指郎中骂骂咧咧:“有你这么做郎中的吗?连病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以后谁敢去你那里看病!”
这招或许对旁人有用,但是对郎中丝毫不起效果。整个镇上只有他一家医馆,全镇上的人看病都靠他,而郎中已经近十年未涨过药钱,有时还不收穷人的钱,在镇上的声望很高。所以针对赵浩蛮不讲理的态度,当即不留情面怼了回去:“把病人从医馆抬出,不好好回去养伤,把人带着如此吵闹的街上,是不是觉得他活的太长了?”
赵浩说不出话,身旁的人虎视眈眈,好似他对郎中说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会冲上来活撕了他。“我兄弟被折腾得这幅模样,我不甘心,总要给个说法吧,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那么那以后谁还敢来你家吃烤鱼。”
赵浩煽动人心,奈何平日里没有个好人缘,以至于他说的那些根本没人信。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小声给林芸兰说话。“人家自从摆摊以来,可从来没出过事,你可别乱说啊。”
赵浩瞪大眼睛,指着担架上的兄弟痛心疾首说:“我乱说,我拿自己的兄弟乱说啊,人就躺在你面前呢,你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赵浩胡搅蛮缠的功夫一流,周围的人不再跟他讲道理,退避三舍。郎中无奈,跟林芸兰歉意点头,拿着药箱往赵浩走去。赵浩像是找到了什么依仗,连忙拉过郎中,指给大家伙看:“郎中来了,你让他说,我兄弟是不是吃坏了身子!”
郎中脚下踉跄,越发对赵浩不高兴,可身为大夫,一切以病人为重。他动作不停,打开药箱,嘴上却不容他讨的了半点好处。“你早上来时便跟你说过病人要开药,你不听,把人抬到这里,好人晒上半天也不行啊。”
“两三副药又值不了几个钱,你若是囊中羞涩,我也能给你,何必着急找到这里闹事。”
一番话看似平平无常,但聪明人一听,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看向赵浩的眼神也变得逐渐不对劲。众人的目光如芒被刺,赵浩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却对郎中的话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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