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女子读书当政,这也算骇人听闻?”
“女子不仅能读书当政,”荔知犹豫了一会,“……还能当皇帝。”
“这倒稀奇。”谢兰胥露出思考的表情。
“还有呢?”荔知小心翼翼地问。
“还有什么?”
荔知迟疑了一会,没有说出其他人听见这个国度的反应。
荔乔年当初知道秦氏给两个孩子讲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时,差点让人将秦氏发卖出去。
所以她此后再未与人提起过大朔的事情。
“我只听过有女儿国,但没听说过有男子,女子仍能当政的情况。”谢兰胥说,“你在哪本书里看到的?”
“是我生母所在的国度的故事。”荔知说,“她是被人从海上救回来的。”
“有些意思。”谢兰胥又问,“你生母还在么?”
“生下我们不久便病逝了。”荔知说。
雅致又朴素的竹园里,荔知和谢兰胥一问一答。
小小的书房里竟然有了一丝寻常的温馨。
“你们感情很好?”
“不算疏远。”
秦氏流落异国他乡,非自愿嫁人生子,始终闷闷不乐,荔知对生母的记忆并不多。秦氏只在提起自己的国家时才会兴致高昂一些,所以荔知总会变着花样问她关于大朔的事情,希望秦氏能够开心一些。
所以,她对秦氏其实还没有对大朔的印象深。
她不愿过多纠缠这个话题,顺着谢兰胥的话反问道:
“殿下呢,殿下和双亲的感情如何?”
谢兰胥沉默半晌,笑了:
“自然是极好。”
荔知已经开始熟悉他的防御机制了,这是很明显在说假话的表情。
谈话陷入缄默的时候,桃子和西瓜走了进来点灯。
原来天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谢兰胥大发慈悲,准许荔知下值。
荔知离开竹园后,马上赶回荔象升所住的耳房。一副药下去,荔象升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能够睁开眼睛了。
“我来吧。”荔知接过荔慈恩手里的药碗,妥帖地将汤药一勺勺送进荔象升口中。
荔象升定定地盯着她看,忽然,嘴唇蠕动起来。
荔知凑近,听见在他说:
“……谢……谢。”
荔知先是惊讶,后是笑了。
“这是姊姊应该做的。”她说。
看着荔象升睡下后,荔知让荔慈恩回去休息,而她继续守在耳房里。
“不行,上次就是荔知姊姊帮我守夜,今夜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荔慈恩急道。
荔知拿出长姐风范,命令她回去休息,荔慈恩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荔象升躺在床上,看着妹妹走后,目光落在荔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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