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慧一步步走进骏律的毡帐群,脚下不断窜出来的老鼠,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不论之谦是否来此,骏律的发病根源和重要传播途径一老鼠,还没有被消灭,甚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佬鼠才是祸根。
乞勒族不过三四百人口,灭鼠工作已经异常艰难。骏律至少居住着几万人口,要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扑灭佬鼠,着实让人头痛。
卫慧一边走着,一边努力地思考着灭鼠的方法。
苦思冥想,卫慧记起死代灭鼠的几种主要方法:毒饵诱杀、捕鼠工具、生物对抗。对于毒饵诱杀和捕鼠工具,卫慧都暗暗摇头否决。毒饵能杀了老鼠,自然也能毒死牛羊马匹,自然不能用。捕鼠工具漫说没有,即使有,一时半刻也难以将老鼠杀灭。那么仅剩的一种方法就是生物对抗了。
卫慧随即又开始琢磨起老鼠的天敌来。鹰、猫头鹰、蛇、猫都是老鼠的天敌,猫头鹰和猫草原上一时难以找到许多,那么就剩下鹰和蛇了……
想到此,卫慧瞬间精神一振,她抬起自己左手,右手温柔地抚摸上手腕上还在装睡的小青龙的身体。
早就察觉到卫慧心里所想的青龙,见装死无效,这得懒洋洋地抬起蛇头,在卫慧手指上蹭蹭,化成一道青色的淡光,落入草丛中去。
卫慧的心底,留下他不太甘心的小声嘟嚷:“这样冷的天,蛇类都在冬眠啊…… 唉……”
卫慧暗暗好笑,却并不放弃。如今,瘟疫肆虑,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当然,她也相信青龙的能力,一定可以召集到足够多的蛇。
唉,骏律周围百里的鼠类若不再搬家,只怕就要灭族了!
及至见到病人,卫慧才知道,骏律的疚情比乞勒更加严重。
护卫们也都敬慕老将军桑吉,引领卫慧第一个看的病人,也就是桑吉。
当卫慧迈进桑吉居住的毡帐,就见凌木措和几个女人,都或站或跪地围在一个老年人身边。
察觉到有人进帐,凌木措赤红的双眼看过来,目光中饱今着深痛的绝望和哀仿。护卫们被凌木措凌厉的目光刺得打了个冷颤,咬着牙上前一步道:“这是才来的神使,已经在乞勒救治了那里的兄弟。”
凌木措忽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护卫的衣领。怒吼道:“又是楚人,难道我们被楚人害的还不够么?你们相信了那个狗屁随州顾长史,结果怎样?他来了十天了,非但没有治好我的阿爸,反而越来越重了!你们还要相信楚人?还神使?她又是哪门子的神使?”
倒霉的护卫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抓住衣领了,虽然喘不上气来,却仍旧不敢太过挣扎,只能努力地支唔解释着:“是大巫医和图黁挨斤,带她来的……想必……”
卫慧的目光却已经看到躺在毡毯上的老人,面色已呈紫黑,嘴角和鼻孔还不断地往外渗着紫黑色的血沫。她伸手轻轻一拂,健壮的凌木措就威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顿时顾不得手里的护卫,努力地想要稳住自已的身体,却终是无法抗拒袭来的巨大力量,咚咚咚例退几步,咕咚倒摔出去。
“若还想老人有救,就不要在这里捣乱。”卫慧冷冷地说完,转身对刚刚获得解放的护卫道:“你去将我的行李带过来。”
护卫被卫慧行云流水间,就将骏律乃至整个契丹草原闻名的勇士摔倒,护卫简直被惊呆了,但他更怕凌木措起来后,将气撒到他的身上,听到卫慧的吩咐,急忙答应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卫慧带着手套和口罩靠近病人身边,还未请脉,就听闻病人喉中呼呼地痰声,她急忙从怀里取出一套针具和一把手术刀,回头对刚刚爬起来的凌木措道:“你过来。”
凌木措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按照卫慧的吩咐,让桑吉的身体侧卧过来,卫慧取出刀片,出手如电,已经将桑吉的咽喉切开。
“你干什么?”凌木措惊恐万状,厉声断喝,就想要阻止卫慧。
“扶好!”卫慧也不抬头,伸手切开桑吉的气管。气管刚刚切开,顿时从气管中涌出大量地紫黑色的血痰混合物。
凌木措不是没杀过人,在部落的混战中,他甚至一次就杀了不下百人。但饶是久经沙场的他,见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手段,仍旧感到毛骨悚然。
他竞然感到手脚冰冷、僵硬,只能扶着自己的父亲,呆呆地看着卫慧一点点将桑吉气管中的血痰积液清理出来,甚至看到卫慧的手指伸进气管切口处,清理那里的积留物。
紫黑色的血沫痰块沾满了卫慧的手掌,淌在桑吉身下铺着的毛皮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帐中的几个女人在卫慧切开桑吉咽喉之时,就连声惊叫着,退缩到毡帐的各个角落里,及至紫黑色血痰流出,腥臭满帐,她们更是捂着鼻子,退缩不已,其中一个女子甚至已经开始干呕。而卫慧的神色,却除了严肃认真之外再无一丝其它。
她秀丽的淡眉微蹙,一双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桑吉的气管,手下不住,迅速地清理完毕。此时,那名护卫终于带着卫慧的行李赶了回来,卫慧这才从桑吉身边站起身来,让凌木措用铜盆倒上一袋烈酒,她用棉沙将桑吉创口上的血渍清理干净,这才一针一针将创口缝合、包扎。
到此时,凌木措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卫慧将父亲的咽喉切开,又看着她将切口缝合,接着,又见卫慧取出一支带着长长的针头的透明管子,刺进父亲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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