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丛刚的话里虽然有埋怨,语气里却半点没有,提起顾放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欢喜。
张长明暗惊,顾放这臭小子又当着赵厅的面乱说,脸上却笑嘻嘻的,“我代小顾谢谢领导,他年轻,嘴上没有把边的,说了什么您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赵丛刚摆手,“别一点儿小事就上纲上线的,我挺喜欢这小伙子的,脑子好使,将来前途无量。”
赵长明这次不是惊了,是吓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他前途无量,这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了,顾放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赵厅,您就别夸他了,他现在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再夸还得了。”
赵丛刚大笑。
其他人听着张长明和赵丛刚一来一往的说话,都暗暗攥紧了拳头。年前刚得了集体三等功,这还不到半年,又一个个人二等功,集体三等功,做火箭也没有他们快啊。
赵丛刚又道:“顾放年轻有为,这次的案件更是显示出了卓越的侦查能力,等他再历练个一年半载,就调到总队吧。”
张长明一怔,“去总队,他会不会太年轻?”
“我们需要年轻的血液,侦查思路更是需要转变。就拿这次的案件来说,若是一个老刑警,他能往催眠上面想吗。”
其他人窃窃私语,确实,没人会想到那玩意儿,催眠?听起来都玄乎。
张长明的老脸一红,“领导说的对,我检讨,刚案发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小顾在胡说八道,还好没有强制他结案。”张长明也有些后怕,幸好当时给了顾放一个星期的时间。
赵丛刚点头,“这点长明就做的很好,你们要跟着他学学。对于自己没有把握的事,要大胆放手,让下面有能力的人干,不要不懂,还瞎阻拦,到头来事没办好,还到处怪这个怪那个。”赵丛刚就这件事,发散开去,发表了长篇大论。
一帮官职小的喽啰都提着精神,听领导训话,还时不时捧上几句,来点掌声。一场会议开下来,十分耗神。
张长明把好消息带到队里,整个二支队洋溢着过节般的气氛,毕竟随着奖章来的,还有奖金,精神与物质双重的奖励,谁会不喜欢呢。
一支队在破获了几起贩卖儿童的案件后,就没了动静。眼看着二支队又获得了集体三等功,急得脸都绿了。偏偏周乘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见着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关树和邓宇跑到张长明的办公室,要求给他们一个靠谱的支队长。
张长明得知周乘舟对待工作如此不认真,把他叫了过来,一通好骂。
周乘舟还诉苦,“我一个副局长别的事不做,整天查案子,我哪有那么闲,能破获贩卖儿童案已经不错了。”
张长明被他气笑了,“连主要嫌犯都没有抓到,你还好意思说破获。你是副局长没错,也有自己的工作,但是一支队的工作也不能怠慢。我知道让你暂代一支队长委屈你了,我已经打了申请,这几天会调人来。”
周乘舟一听高兴了,“你早说嘛,我这就去整理工作,做交接。”
张长明无奈地摆摆手,让他赶紧走,眼不见为净。
……
凌旗那边也取得了重大进展,经过对姚勇社会关系的调查及原来打工单位的走访,发现他所谓的在工地上打工只是个幌子,实际上跟某个地下组织有关。
这个地下组织以贩卖人体器官为业,进行暴利的非法活动。
乔老六等几个村民被姚勇骗到京市,先是在工地做小工,再悄悄带他们去验血、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再许诺重金,引诱他们卖掉身上的器官,签下保密协议。
乔老六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肾配型成功。姚勇忽悠他,人有两个肾,卖掉一个跟正常人一样。对方出了大价钱,有了这些钱,他就不用在工地上搬砖了,回老家安安稳稳过他的小日子。
乔老六被说的心动了,答应卖肾,签下了协议。可是在手术的过程中,突发意外,人没了。
负责手术的人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把他身上的器官都摘了,卖了个好价钱,姚勇也得到了大笔金钱。
可怜乔老六,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亡命鬼。
根据姚勇提供的消息,凌旗只找到了当年像姚勇一样负责外线的人,主要头目一点线索都没有。
凌旗将案件写成报告交了上去,上面只一句话,必须侦破到底。
这件案子时间和空间跨度大,要想侦破谈何容易。
凌旗被压得喘不上气,连开几个小时的车到南阜,抓到正要下班的顾放,大吐苦水,“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陈案,没想到牵扯甚广。我有预感,这件案子怕是要成为我终身的遗憾。”
顾放劝他,“别这么悲观,往好处想。”
“真不是我悲观,除了外线,姚勇宁愿把罪名都担了,也不肯透露其他人的名字,我猜隐藏在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这个地下贩卖器官的组织还在继续?”
“嗯,要不然我也不会摸到。”
“没有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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