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剪子即将要戳到宿清焉手背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一瞬间,她眼前浮现了很多次宿清焉奋不顾身相救的情景。
宿清焉那双干净的眼睛在她面前晃动着。
这样一个人,她真的要怀疑他吗?
若她怀疑错了呢?她要怎么面对不信任他的后果?
扶薇望着宿清焉的手,他的白净修长,很好看,尤其是为她抚琴的时候,更是好看得紧。她喜欢他的这双手。
扶薇握着剪子的手慢慢放下。
她将剪子放回去,重新上了榻。她上榻的声响弄醒了宿清焉。
“薇薇?”他声音带着困倦,沙哑低沉。
扶薇捧起他的脸,凑过去亲吻他。宿清焉在扶薇的亲吻里彻底清醒过来,他拥住扶薇在怀。
后来宿清焉手臂探出床幔,急迫地拉开床头小几的抽屉,在黑盒子里取出鱼泡。
床幔晃动着,映着交颈相缠的一对眷侣。
接下来的几日,段斐每日都会过来寻扶薇。宿清焉还是和以前一样,每隔一日要去学堂授课。他若在家,大多时候陪在扶薇身边。每当这个时候,段斐心里的怒火又要烧上一番。
他不懂明明他和阿姐是这个世上最亲近之人,为什么现在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阿姐或坐或立时,都更靠近另外一个男人。
他对宿清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他总是背着扶薇对宿清焉阴阳怪气,可宿清焉因为他是扶薇的弟弟,包容他的年幼稚气。
段斐也很讨厌宿流峥,这个人和该死的宿清焉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脾气却烂透了。七八日的光景,一共没见到几次,段斐身边的侍卫已经被他揍了好几个,还有个骨折在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段斐气笑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比他还脾气不好的人。
段斐正和扶薇说话,看着宿流峥大摇大摆吊儿郎当地走进院子,他脸色一黑。
他暂时不能杀宿清焉,难道还不能弄死这个宿流峥?
扶薇也看见了宿流峥。
她沉吟了片刻站起身,走出去迎上宿流峥。
“你跟我来。”她走进厢房。
宿流峥跟进去,懒散倚着门槛:“嫂嫂后悔和我一刀两断,想我啦?”
扶薇略歪着头,拔下云鬓上的一支簪子,淡淡道:“把手给我。”
宿流峥惊讶地看向扶薇,依言朝她走去。他将手递给扶薇,盯着扶薇的眼睛兴趣盎然地问:“嫂嫂要玩什么?”
扶薇拉着宿流峥的指尖,垂眸望着他和宿清焉生得一模一样的手。
扶薇决然地握着簪子在宿流峥的手背上用力一划。
“嘶——”宿流峥疼得呲牙,下一刻却快活地笑起来。他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血痕,用指腹沾了些血放进口中舔了一下。
“有点甜。”他说。
扶薇移开目光:“过两日会给你祛疤的药。”
宿流峥用沾着鲜血的指腹,抹上扶薇的唇。她柔红的唇瞬间多了一抹鲜红的异彩,瑰丽起来。
扶薇愕然,转眸望向他。
宿流峥半眯着眼,沾着鲜血的指腹反复摩挲着扶薇的唇,将她整个唇都涂红。他低哑的声线噙着丝快活:“嫂嫂适合更艳丽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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