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紧与他牵着的手,心口暖暖的。
刚上三楼,叶知梦的目光被一户门口龙飞凤舞的红色对联吸引住,上下联取自朱熹的“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横批“春意盎然”。而赵京宁带着她站在这户前,正要按门铃。她转头问:“这对联是你外公写的?”
赵京宁随意地看了两眼,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问:“怎么了?”
叶知梦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草体了,就想起我爷爷了。你记得吧?他以前还住大院儿的时候也爱写写书法,还进了什么书法家协会,我们家以前到处都是他的字。”
赵京宁“嗯”了一声,应和道:“记得,你爷爷还喜欢研究古玩和养鸟,挺有意思一老头儿,你回国去见过他了吧?怎么样,身体还硬朗吗?”
想到她爷爷,叶知梦就忍不住笑,又有点无奈:“还不错,自从回苏州养老后就迷上了打麻将,属于重度沉迷的那种,我奶奶整天抱怨着呢。有了麻将,鸟也不养了,书法也丢到一边儿去了,我上次去给他带了块儿淘来的端砚,他瞧了两眼夸了几句,就收起来了,没什么兴趣,就惦记着他的牌搭子。”
赵京宁听了也不禁笑了,这老头儿八十多岁了还跟以前一样能折腾,说他老顽童,一点儿都不假。话说自从老顽童搬离北京,他好像就再没见过了,想想便对叶知梦说:“改天一起去看看你爷爷。”
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有些胖胖的妇人站在门边歪着头对里面喊说:“我说是咱们家大相公回来了吧?我耳朵尖着呢。”说着又转头笑眯眯看向他们:“怎么回来了也不按门铃,在外面聊上了?”
赵京宁一笑,点头会意,叫了声:“小舅妈。”然后拉着叶知梦一起进了门,跟客厅里的几个长辈分别打招呼,跟着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叶知梦。”
叶知梦腼腆地向众长辈们打招呼,顺道拜个晚年。
其实人也不多,除了他外公外婆很好认,还有刚刚开门的小舅妈,剩余的就是他小舅舅和他大舅夫妻俩以及小姨。
他外婆招呼他们坐下,说:“回来吃顿饭,把人带回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跟你外公又不缺这些。”
赵京宁把东西递给小舅妈收好,回道:“我是这么说的,叶知梦不答应,她是觉得要是空手上门怕您和外公觉得她不懂事儿,我也就没拦着。”
“小叶是吧?你和京宁过来吃饭我们就高兴了,下次别再破费了。”外婆对叶知梦说道,叶知梦只能硬着头皮应着,心虚得很,又想这赵京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赵京宁的外公和她想象差不多,严肃带着点儿古板,话不多,看起来很威严,完全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后来才听赵京宁说,他外公是东大动力系资深老教授。前些年四牌楼校区的动力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实验室差不多都给烧了个精光,很多珍贵的学术资料和手稿都付诸一炬,这是东大的一场浩劫。
他外公当时跟疯了似的,就要越过警戒线冲向火场,被警察拦住,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楼,他外公当场就失声痛哭。在场的很多老师学生也跟着流泪,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被烧掉的是他们全部的心血。
之后他外公就更加少言寡语了,脾气也变坏了,她外婆只能默默地陪伴着老伴儿身边,将他照料好,其他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她能够理解。
晚上家里定要吃汤圆的,外婆说馅料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大家一起帮忙。叶知梦自然是主动请缨,见赵京宁还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反应,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一起来。
赵京宁的妈妈是家里的老大,赵京宁也是他们这一辈当中最大的孩子,虽然是外孙,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这长孙的地位。他大舅家的是个女孩儿,和赵曼曼差不多大,也在读研。小舅和小姨家都是儿子,但都才十几岁,还在读高中。
叶知梦偷偷问赵京宁:“你小舅妈怎么叫你大相公啊?”
正好被他大舅家的女儿吴悠听到了,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替大表哥回答了:“相公在我小婶婶老家那边是儿子的意思,她要问‘你们家相公怎么这么地’就是在问‘你们家儿子怎么怎么’,大哥哥是我们家年纪最大的孩子,所以是大相公,小婶婶叫吴昊和陈晨就叫小相公,嘿嘿,有意思吧?”
其他人听了也不由一笑,小舅妈笑骂道:“你这臭丫头,嘴巴这么溜,当心把喜欢你的男孩儿都吓跑了。”
吴悠“切”了一声,说:“没胆子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像大哥哥这样的,顶天立地的才是真男人。”
小舅妈一听更乐了:“你这丫头眼光倒是高,像你大哥哥这样儿的可不好找。要找不着怎么办?”
吴悠想都没想,就说:“找不着就慢慢找呗,反正三十岁之前我也没打算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我才不急。”
大舅妈不高兴了,沉着脸说:“胡说八道,三十岁还不结婚你想干嘛?上天啊?给我收收,有合适的就给我带回来看看,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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