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一个寒颤,结巴地回:“是……是的。”
“说清楚。”
女奴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在厨房…填…填牛粪的时候……看到…朵…朵歌将军把粉末倒…倒进了公主饭碗里……”
“公主用的什么碗?”
女奴战战兢兢说了个样子。
蛮王看向满面凄楚的木蓉和木莲,木蓉木木地点了下头。
“你什么时候看到朵歌下毒?”
女奴说了一个时间。
静默了一瞬,狼玕突然喝问,“……是谁让你污蔑朵歌将军的?”
“我……我没有……我真的看到……”
“你说的那个时间,我、朵歌和其他人正在议事。当时她参与议事一事鲜为人知,此事如今已决,房间内的所有人,包括我,都可以证明她绝无可能出现在别馆厨房内。”
他话说完,一摆手,几个蛮臣出列,看向景国官员。
其他时间可能还有点麻烦,这女奴不知是有人指使还是自作主张,竟然说了他们收到叛乱密报那日的一个时段,他们讨论了整整一天,几乎通宵,朵歌不可能有分身之术。
女奴的视线对上其中一个蛮臣的目光,吓得彻底瘫软在地。
“还不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
“我……我……”话没说完,她趁人不备闭紧嘴做了一个咬的动作,侍卫抢上前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
女奴须臾间七窍流血,转瞬气息全无。
狼玕满面冰霜,听侍卫回报女奴已经气绝身亡的查验结果,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如此,这个女奴的证言基本上可以被推翻了。
她口中朵歌给景国公主下毒一事是假的。
但也没有更多的作用了。
萨雅一口咬定,她是听了这个女奴的话才声称朵歌害死景国公主的,至于女奴是由谁指使才做此伪证,她毫不知情。
她没法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但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话是假的。
谁都证明不了,萨雅是不是听信了女奴的话才说朵歌投毒。
也证明不了,这个女奴是不是萨雅指使做伪证的。
甚至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公主是被毒药害死而非病死的。
故而,目前来看,景国公主,在这一场闹剧之后,还是病死的。
蛮王看着侍卫把女奴的尸体拖走,又看看景国官员的表情,也开始心累了。
景国人在想:公主灵堂前又是高声吵闹、又是争风吃醋、又是服毒自杀的,实在不像话,公主真是有先见之明,不愿在这里停灵,惟愿速速回国。
蛮王在想:萨雅不能再留了,不论她有没有对景国公主下毒、有没有借此陷害朵歌,他都不能处置她,调查也是徒劳。他也无意和表弟再生龃龉,为防再出变故,就遂了景国公主的愿吧,至于其他……以后,他需要找人试毒了。
蛮王让步,景国人齐齐松了口气。
带头的老大人颤着手抚了一把一天内又白了几根的胡子,指挥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整礼器,送抚国公主上路。
在所有人都不会注意的灵堂梁上死角处,靳玉的气息丝毫未变,但他紧攥剑柄许久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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