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故事里,萧氏和我母亲都是受害者,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沈玉辰沉默,他叹了口气,“事实上,是她为了攀附权贵,瞒着二公子见了侯府夫人,也是她让侯府去国公府求娶。”
沈攸宁闻言,眸光一深,原来他查得这样深入吗?
“我不清楚她当时用什么筹码说服了祖母,也没有查到祖母用的什么办法让母亲接受父亲。”
就连沈玉辰也不相信,司华玉那样的人儿会看上宣平侯这样的人。
他不知道,沈攸宁却清楚。
母亲当年的丫鬟,在母亲下葬后,陪着她一同去了江南,从秋姨的口中,她知道当年母亲愿意下嫁的缘由。
这也是她一直看不起宣平侯的原因。
“母亲看似温柔端方,实际却是个很倔强的性子,她理解祖母,但她却不想成为祖母。她是司华玉,不只是别人口中金月长公主的女儿。”
“所有人都冲着她背后的势力接近她,在那种情况下,她遇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便用相国寺上的红绸一次又一次的与对方对话,暗生情愫。最后一次,她将自己妆奁匣子中的一块玉佩系在了红绸上,交给了对方。”
“不久后,那个男子戴着那块玉佩上门求亲。上门求亲的就是当年的宣平侯嫡次子,也就是你口中那个清贵人家的二公子。”
“母亲得知他来便已十分欣喜,自然不曾想过这个人其实不是她的意中人。”
沈玉辰听到这里,已然知晓当年宣平侯是如何娶到司华玉的。
无非是顶替了他人的身份,拿着母亲的信物才骗到了这桩婚姻。
“我查过当年的事,也查到了母亲当年真正的心上人。”
“谁?”
沈玉辰一惊,没想到她远在江南,却查到了这么多事情。
“原宣平侯府嫡子。”
沈玉辰蹭的起身,眼中满是惊讶,“是父亲的兄长!”
沈攸宁抬眸看着他,“为了宣平侯府的爵位,为了能让他得到宣平侯府的爵位。当时的侯府夫人联合萧氏,一方面欺骗我母亲嫁入侯府,一方面借国公府的势,害了原本该继承爵位的嫡子。”
“可那个嫡子不也是祖母的孩子吗?为什么她会这么做?”
“因为那个孩子不是她的,是老侯爷抱回来的私生子。”
一阵凉风吹过,七月的天烈日当空,沈玉辰却犹如坠入冰窖,浑身都泛着刺骨的冷意。
他原本查到这些事时,便已然不对这两个人抱希望,却不曾想过,那不堪的事实下,还隐藏着散发着恶臭的真相。
一个为了权势骗取婚姻,残害兄长,却能面不改色承袭爵位,一生富足逍遥。
一个可以为了权势甘愿做外室,甚至将无辜女子推入深渊,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受害的模样来。
而这两人,是他们的父亲,是他的娘亲。
沈玉辰苦笑一声,“我原本以为我查到的那些,已经足够令人厌恶。”
“我与你说这些,是在告诉你,不论是宣平侯还是萧氏都不会善终。”
沈玉辰颓坐在一旁,目光落在沈攸宁身上,她自始至终都十分淡漠,只有这句话,让他听出了深沉的厌恶和仇恨。
想起记忆中那道慈爱温柔的身影,沈玉辰脸上透着几分痛苦。
他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娘亲,可他却实实在在继承着她的血脉,是她生命的延续。
他可以不敬她,却不能做什么别的事,他不能弑母。
沈攸宁很清楚,他此时的心情,比她得知洛家与母亲之死有关之时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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