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的手穿过陈栖叶的毛衣攀上他的后背,脸埋进他的肩窝轻轻啃咬。陈栖叶觉得痒,缩了缩脖子,但没躲。
秦戈另一只手也伸进陈栖叶的毛衣,搂着他问:“我们这样做对吗?”
陈栖叶本来就害羞,秦戈突然这么正经一问,他就把人推开了。秦戈没再黏上来,笑着说:“行,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呀?我都不知道。”陈栖叶以为秦戈又要开启作精模式阴阳怪气,秦戈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肩膀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从三楼放眼望去除了一望无际正涨潮的海水,右侧几百米开外没铺上人工沙滩的淤泥地被大片大片的粉色覆盖,和海浪一起随海风轻盈摇摆。
陈栖叶看呆了,双手扶上窗户,侧着身子倚靠玻璃的秦戈说那是一种叫粉黛乱子草的景观植物,花期在秋天,这两天是他们最后绽放的日子。
陈栖叶看向秦戈,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提前一个星期约同学朋友来这里庆生,原来是为了看这一即将凋零的美景。
“是我大意了,我应该把东西藏在那片乱子草里,然后明天跟你去寻宝。”秦戈拿出一个礼盒坐在床沿,陈栖叶被他搂在臂膀里坐在自己腿间,两个人一起拆礼盒,里面有一台全新的深空灰色iPhone6,和秦戈现在用的是同一款。
“给我的?”陈栖叶扭头,一脸诧异,不明白怎么就变成秦戈送自己礼物。
秦戈眼里满是笑意。他把陈栖叶的电话卡从那块诺基亚按键机里拿出来,剪好形状后插入新手机,再握住陈栖叶的手解锁屏幕。他还帮陈栖叶注册了微信账号,陈栖叶觉得烫手,有些忐忑道:“这太贵重了,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
“对啊,所以我最大,怎么开心怎么来。”秦戈说得理所应当,把陈栖叶拉近那个名为“鸽马鸭鸡兔同笼”的五人群。兔兔是杜欣怡的小名,其他四人名字里也带着动物的谐音,显得新加入的陈栖叶格格不入。
于是秦戈当着陈栖叶的面,把群名改成了“鸽马鸭鸡兔同叶”。
陈栖叶被逗乐了,秦戈趁机把手机塞他手里,语气颇为命令:“拿着。”
陈栖叶接受了,顺从得一如他之前接纳秦戈的一切索求。他把放着明信片的信封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但没立即递给秦戈,而是放在另一张单人床的枕头下,好像那是什么盛宴后的甜点。
陈栖叶含蓄道:“那什么之后再看我的礼物吧。”
“哪什么?”秦戈假装懵懂,“我以为你会把自己送给我。”
陈栖叶每次说不过秦戈就会推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奈何秦戈的手掌抵在自己的小腹上。陈栖叶一紧张,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失了劲儿,要不是马思睿在群里催他们俩来帮忙,秦戈不知道还要作弄他多久。
两人下楼,那烧烤架还是老样子没能生起火,秦戈正准备给园区的值班人员打电话,干过农活的陈栖叶一拾掇,火苗就升起来了。然后他们往架子上放食物,在场除了陈栖叶显然没人做过饭手上沾过阳春水,一个个全都掌握不好火候,烤出来的东西要么半生不熟,要么焦过头,尽管不好吃,也不妨碍他们其乐融融的相互吐槽,并守在陈栖叶和渐渐上手的秦戈边上等待投喂。
这场烧烤野炊持续到了海上升明月,他们在海滩上升了一竹笼篝火,火苗蹿得有五六米高成功驱散海风的湿冷。林记从屋里拿来吉他请寿星表演一曲,秦戈拨弄琴弦,给朋友们带来一曲自弹自唱的《爱你一万年》,大部分歌词化用自《大话西游》里的台词,最后一句是“一万年太久,爱我,就现在。”
陈小娴给他鼓掌:“没想到啊,秦戈同志还是个情痴。”
她最近磕耽美里的纸片人磕上头了,说起了贴吧里的投票,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帖子还被管理员加精置顶了。
一直安静沉默的陈栖叶终于出声了,问:“什么帖子啊?”
陈小娴正要继续说,秦戈用一个扫弦把大家伙的注意力重新拉到自己身上,模仿主持人的腔调说:“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三(1)班带来的乐队表演——《高中生只在乎成绩》。”
他这歌名一出来,在坐的各位都笑得人仰马翻,只有陈栖叶的表情永远内敛,再开心也张扬不到哪里去,当其他人试图打断,问秦戈“我在乎语文能不能考三位数”“我在乎数学选择题最后一道是不是c”“我在乎李华有没有收到我的信”等歌词是不是认真的,陈栖叶就静静地望着他。
耳边,海风和浪潮声一直没有停歇,此消彼长,此起彼伏。眼前,篝火随之舞动,火苗蹿动的热潮模糊了秦戈的轮廓,那几点脱离热焰的星火又照亮了他的眸眼。
别人听到了无厘头和搞笑,陈栖叶却能看到秦戈在草稿纸上的潦草字迹,而在写下这些歌词之前,他在考场里往窗外看,树梢上的鸽子同他对视,然后展翅在外面的世界翱翔。
陈栖叶听得最认真,在秦戈唱完后鼓掌得最响亮,林记一开口,他就又被忽视了。林记站起身,一手握着酒精饮料的玻璃瓶,另一手敞开像个胸有成竹的演说家,保证这首歌加上架子鼓、贝斯和电子琴后现场效果炸裂劲爆。
杜欣怡知道(1)班还有好几个男生会弹吉他,练练贝斯不成问题,但电子琴就不清楚了,陈小娴扯扯嘴角,说自己学过八年钢琴,林记求她来负责电子琴的part,她勉为其难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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