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概率太小了。”明玥摇头,“便说你,你和你大哥对于孩子的教养上,似乎有分歧?”
自然有,云绮想让孩子从文。上战场太危险了,但是丈夫觉得,宫家的儿子,就该上战场去。
但好在丈夫几乎在外,没多少时间和自己为此事争吵。
所以还真有可能,如果丈夫天天在家中,极有可能两人会因为儿子的教养而产生分歧。
不过她更好奇,“那你呢?这样说来,耀光她爹不常在家中,你其实更高兴?”
“不会啊。我们夫妻对于孩子的教养方式从来都是一致的,他不在家,纯粹是为了以后我们的女儿高一些而努力,不用在别人面前低眉顺眼,当然也为了我,不用低三下四给那些贵夫人们行礼,在她们面前小心翼翼。”
云绮听得嘴角直抽,“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个。”明明是找她来一起骂这个女主角的,怎么还给自己喂起了狗粮。只抱着自己拿来的话本子便回自己帐里去。
接下来两日,孩子们在那薄薄的一层雪上策马奔腾,好不欢快,已经让云绮忘记了原本的危机感。
而且满月湖又结了冰,他们又去凿冰,然后往里撒网。
云绮没见过冬捕,也同明玥一般裹着厚厚的氅子穿着皮靴子去凑热闹。
所以当那鱼网被拉上来的时候,看着渔网里满是翻着银色肚皮的鱼与水花交错腾起,她是震撼的。
鱼太多,她也跟着明玥一起开始制作熏鱼。
她还是头一次亲手做这些东西,毕竟以前都在府里,养尊处优,这些事情也从来都是下人在做。
所以觉得甚是新鲜,又觉得这样的生活和自己原来的生活一对比,从前自己好像是虚度光阴一般,好像错过了许多新鲜的事务。
这个时候云绮也忽然明白,为什么高华芝喜欢同秦道几四处奔走了也不嫌累了。
因为这奔走的途中,所见过的所经过的一切,远远超过了沿途的车马劳顿。
她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被困在那后宅院落里,还以为是觉得自己过得好……她又看朝孩子们问明玥这那的,以前很是不解,明明自己未成婚之前,也是那上京数得上名的才女,可为什么孩子们有问题,从来不问自己?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她能回答的那些,孩子们都能从书本上找到答案。所以他们才不会来问自己,他们想要知道的,是书本上没有的答案。
所以只是读万卷书,怎么行呢?还要走上万里路。不过云绮觉得,现在自己才发现也不晚,往后不管到了哪里,她都不会再为了那所谓的礼教规矩,把自己禁锢在那一方宅院里了。
而此时此刻的北州城外,那沈煜站在秦峡关城墙上,目送着那一行人出了城门。
那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是一对父子俩,父亲看起来老态龙钟,还患病,说话的时候,那嗓子沙哑粗粝得像是卡住了什么。
那儿子满身病气一脸病态,连说句长一些的话都十分费劲。
沈煜在上京的时候,远远见过那宫情,没有这样老,可见为了伪装来这北州,他也是在身上下了血本的。
“今日加上昨日,他的人陆陆续续出去了两三百有余,消息已经给马场那边了。”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拱手在沈煜身边禀着。
沈煜听罢,一声冷笑,“收拾一下,我们也出城吧,总要让他在临死前知晓真相。”自己这张脸,可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浮生应了声:“属下马上安排。”他们天幕山的人,也是搓拳磨掌等着对付宫情这个叛徒了!
而在马车上的宫情这个时候才用正常的声音开口说话,他压根不知道顺利出城,并不是这北州官员也是无用之辈,而是那沈煜有意而为之。
反而还一脸的冷嘲热讽,“看来这沈节度使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这青柠塔,倒是叫他捡了个便宜。”他不意外,能和自己的儿子宫兰亭击退北戎人,甚至夺下了青柠塔,沈煜出了多少功劳。
真有本事,怎么会没发现自己那么多人混入城中,又顺利出了秦峡关呢?
那宫忆音咳了两声,虚弱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来,“都是孩儿无用,既不能像是大哥那样挣来功名,甚至还要连累父亲。”
“傻孩子,你怎会无用呢?你只是身体不好,等你好起来了,这将军府将来也是要交给你的。况且有爹在,你一定会成为夏王朝最得力的大将军。”至于宫兰亭,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帮衬着弟弟才是,毕竟要不是他们母子,阿音怎么会死呢?
忆音也不会病了这么多年。所以这是宫兰亭和他母亲欠了阿音母子的,现在该用他们小辈的性命来偿还了。
宫情的这份逻辑,错误都在别人身上,却不想想,那聂夫人就算有心想怀孕,那不也得是他配合才能生下宫兰亭么?
但是这么多年了,宫情仍旧觉得,如果聂氏晚些怀孕,宫兰亭晚些出生,没准就能把时间错开,自己亲自去找阿音,阿音就不会出事,忆音也不会缠绵病榻这么多年。
“可是,这样对哥哥不公平吧。”宫忆音说着,想是一副为宫兰亭着想的样子,“我听说夜儿在战场上也显露头角了,爹要不然就要琮儿吧,毕竟我欠大哥的已经很多了。”
“此事再议。”宫情给拒绝了,他嫌弃琮儿年纪太小,血如何比得上宫染夜这个正当年少,武功又还不错的大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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