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贪功,这是仿着李廷尉的字体所写。”赵高谦虚地拱手道,“奴心生钦慕,便借来对方的字帖、竹简,一个字一个字地模仿。”
“嗯。精神可嘉。”
嬴政点点头,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张婴,又看向赵高,“这《爰历篇》比之李廷尉《仓颉篇》如何?”
“君上,奴认为《仓颉篇》也写得极好。”
赵高毕恭毕敬地拿出自己写
的启蒙书,双手奉上,“不过若仅从教化天下方面来看,并非文采越好,越适合教化天下,所以奴不敢妄言谁优谁劣,只能说各有春秋。”
“哈哈哈!你这老奴,竟拐弯抹角夸自己文采更好。”
嬴政忽然看向张婴,道,“阿婴,巡游路上也不可忘记读书,《爰历篇》也是启蒙教材,你也来好生学一学。”
张婴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低声道:“仲父,我错啦,我最喜欢仲父啦。”
“嗯。扶苏负责监督你背书。”嬴政轻轻一笑,“这话你该与扶苏说。”
张婴嘴角一抽:啊啊啊!我也就得意忘形了一回,陛下能不能不要生气呀!好吧,他确实没有端好水,但能不能换个惩罚啊!我宁可去跳梅花桩!
“嗯?觉得不够?”
嬴政见张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赵高,还有一本是谁来写着?完成了……”
“啊啊啊!仲父,我就爱读《爰历篇》,学习使我快乐!”
张婴立刻跳下椅子,蹿到嬴政旁边,又是捏腿又是捏胳膊,小心翼翼的说,“仲父,正所谓过犹不及啊,我,就让我先学习这一本。”
嬴政伸手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忽然慢悠悠地开口道:“可我听闻某些秦吏在考核之前会头悬梁锥刺股,好生背诵律法,最后在考核中取得甲等,可见,人逼一逼还是行的。”
“那一定是谣言!”
张婴斩钉截铁地点头,一手指着外面,“仲父,那一定是某些人为博人关注传出来的话,仲父万万不可轻信。”
“是吗?”嬴政忽然抱胸看向张婴,“阿婴真这么想?说话者造谣?”
“对!”张婴试图用眼神像嬴政诉说内心的真诚。
“嗤。”嬴政忽然轻笑一声,“扶苏,这可是谣言?”
“父皇,并非谣言。”
张婴听到熟悉的嗓音一愣。
他干巴巴地回过头,恰好看见扶苏向他露出核善的微笑。
我去,这话真是扶苏说的?
张婴苦着一张脸,幽怨地瞅着嬴政,然后握住嬴政的大拇指道:“仲父,是阿婴错了。”
嬴政挑眉道:“错哪了?”
张婴大声回答:“哪都错啦!”
嬴政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扶苏也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父皇还真是越活越小,居然会因为那点事故意逗弄阿婴。
……
刚刚迈步进厢房的赵文,恰好见到哈哈大笑的嬴政,面带笑容的扶苏还有张婴。
赵文脚步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明明之前在沙滩上,他看见陛下的脸都黑了,还以为小郎君这回铁定要倒霉了,没想到陛下又被他给哄住了,甚至是哄得哈哈大笑。
他不得不佩服张婴哄人的手段。
等厢房内的嬴政收敛笑容,看向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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