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鹪寄生将那丹丸给周湘帆服下,未及两刻,说来也奇,只听得周湘帆腹内咕噜噜一阵响,
忽然一个翻身,朝着床外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黑水,当即清醒过来。
他二目睁开,只见鹪寄生坐在一旁,周湘帆一见,便开口问道:“师父,您老人家何时来的?”
鹪寄生随即将前情种种细细说了一遍。
周湘帆这才知晓自己这条命多亏鹪寄生搭救,当下就要挣扎着下床叩谢。
鹪寄生赶忙阻拦道:“莫要弄这些虚礼!你还需静养三日,方可完全康复。你且安卧歇息,咱们到外面去坐。”
杨元帅也制止周湘帆,不让他劳累,周湘帆只得说了一声“再谢”。
杨元帅便留王能、李武在那里照料,众人于是又一同来到大帐,依旧分宾主落座。
杨元帅向鹪寄生致谢道:“周将军承蒙您出手解救,本帅实在是感恩戴德,铭记于心,难以忘怀!”
鹪寄生谦逊道:“此乃贫道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所幸周将军现已转危为安,贫道也算不虚此行了。”
杨元帅便命人设下筵席款待,鹪寄生再三推辞道:“贫道向来喜好云游四方,四海为家,逍遥自在。今日之事已了,贫道就此告辞,日后有缘自会再见。”
杨元帅道:“难得高士翩然而至,宛如仙人临世,本帅尚未尽地主之谊,您怎可有来即去之理?本帅还有一番肺腑之言相告:当下正值战乱纷扰之时,正是志士仁人一展抱负之日。叛王尚未被擒获,众多贼寇尚未捉拿,本帅才疏学浅,实在力有不逮。还恳请高士不要嫌弃,心怀国家,与我们共同铲除贼寇。如此一来,则是国家之幸,也是本帅之幸。高士怎能潇洒而来,又匆匆离去呢?”
鹪寄生道:“贫道生性疏懒,惯看云卷云舒,犹如野鹤闲云,无拘无束,四处栖息。如今叛王气数将尽,有元帅与诸位将军齐心协力,同仇敌忾,锄奸灭恶,不日即可将其剿灭。只是叛王有一心腹贼将,名叫周昂,至今尚未现身,想必不久定会前来。此人武艺高强,智谋深远,待其到此,必有一番恶战,那时元帅务必小心应对。不过,他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定然难以成就大事。届时自会有人暗中相助元帅,将其生擒。眼下,贫道预先留存数粒丹药,若有需要,可依照贫道之法使用,必然有效。贫道言尽于此,不敢再多言,望元帅宽宏大量,即刻放贫道出营,以遂贫道心愿。”
说着,便将丹药取出,交给杨元帅收好,随即告辞。
杨元帅道:“高士既然如此超凡脱俗,本帅本不敢强行挽留,只是这东道尚未表达,务必要委屈高士停留半日,聊表地主之谊,其他之事,定不敢再违逆高士之意。不知高士能否应允?”
鹪寄生见杨元帅如此诚恳殷切,不好再拂其盛情,当下答应道:“既然元帅如此厚待,贫道自当遵命便是。”
杨元帅大喜,即刻命人摆出丰盛筵宴。
一时间,珍馐美馔,罗列满桌,美酒佳酿,香气四溢。众人开怀畅饮,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众人皆各尽情欢乐,尽兴而散。
鹪寄生也就于席散之后,告辞出营而去。
杨元帅等人将其送出大营,方才作别。
再说安化王见连日攻打,两军皆不分胜负,便与李智诚说道:“如此僵持不下,何日才能取得成功?诸位可有何妙计,不妨各抒己见,以使早日将杨一清这班奸贼置于死地,便可长驱直入。不然久战无功,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王文龙上前说道:“末将倒有一计,明日可速速分兵两支,悄悄埋伏在城外。末将前去挑战,诱敌前来攻城,届时合力围击。虽不能让敌军全军覆没,也可杀伤他们两员大将,稍稍挫败其锐气,然后再另行谋划擒拿他们。”
安化王闻言说道:“将军此计虽妙,但敌军惯于使用诱敌之计,恐怕难以瞒过他们,这该如何是好?”
王文龙道:“王爷若认为此计可行,即刻下令分兵前去埋伏。末将明日若不能使敌人中计,甘愿领受军法。”
安化王大喜,遂即传下命令,令薛文耀带领一千手持挠戈的长枪手,暗中埋伏在南门外的关帝庙内,只等城头上号炮一响,便冲杀出来,围裹来将,务必合力擒拿,如有违抗命令者,斩;又命魏光达带领五百弓箭手、五百校刀手,在北门外的雌鸡坡埋伏,只要听到城中号炮一响,即刻蜂拥杀出,校刀手在前,弓箭手在后,截断敌军接应,务必奋力拼杀,如有违抗命令者,立斩。
薛文耀、魏光达领命而去。
到了半夜,便将这两支兵马悄悄地偷出城去埋伏。
次日,王文龙便前去索战。
一枝梅当即披挂上阵,骑马上阵,随后杨元帅也率领众将一同出马。
其中就有周湘帆、徐鸣皋因枪伤尚未痊愈,其余狄洪道、杨小舫、王能、李武、徐寿、包行恭,皆全副武装,骑马出阵。
两军对阵,各自稳住阵脚。
一枝梅手持大刀,率先出马,朝着王文龙大骂道:“杀不退的逆贼,你又前来送死吗?俺老爷今日若不将你擒住,碎尸万段,以报前日徐先锋被你一矛所伤之仇,誓不回营!”
王文龙接战。
两人交上手,大战了十数个回合,王文龙便虚刺一矛,掉转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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