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师若在,当可朝夕相从,努力向上,如今先师已死,弟子如同失途之马,无所依旧,还望诸位师父,念在先师薄面,收归门下,使弟子得以专心学业,异日手刃仇人,与先师报仇雪恨。”
说罢,暗自哭泣。
众前辈眷念旧好,也都感伤不已。
追云叟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劫数使然。你的事,适才我已有安排,祥鹅日后自有机缘成就他,不妨就让他在山中守墓。你也快快起来,听我吩咐,不必这骰悲痛。”
施林闻言,含泪而起。
追云叟又道:“我见你为人正直,向道之心须坚,早就期许你能功行道天;你将你师父骨灰背回山去,速与他寻一块净土安葬,随后到衡山寻我,在我山中,与周淳他们一同修炼便了。”
施林闻言,哀喜交集,便又跪下响追云叟三叩九拜,以谢师恩。
随又向各位前辈,同门道友拜礼,这才起身走向灵堂,抱起师父骨灰坛,告别而去。
追云叟轻轻一叹:“此次不如上次峨嵋斗剑,能全身而退,实是劫数,诸位道友,日后请自行多加小心为是。”
众人须受警言,随在玉清大师以清酒扶饭招待后,除了那顽石大师,仍自留下养伤外,众人相继告别离,一一而去。
玉清观终又恢复往着宁静。
梵音唱起,又自超凡脱俗……
至于齐金蝉等人,陪朱文到桂花山来取灵药,以及峨嵋门下,这些小剑客的许多奇异事迹,后文自有交代。
且把笔锋转向隐居于峨嵋深山舍身岩的女侠李英琼——李宁之女。
她乃本书之最重要侠女,自当详加描述其精彩事迹。
闲话少提,书归正传。
且说李宁父女自从周淳下山之后,哪知他已被追云叟收归门徒,跑到衡山练功去了。
转瞬之间已秋尽冬来,却仍不见周淳归来,甚至音信全无,不禁好生替他担忧。
这日早起,李宁对英琼说道:
“自从你周叔父下山,已经快要两个月了,蜀山高寒,不久大雪封山,便无法下山去买日用物品。我意欲再过一两日便同你到山下去,买些油盐米茶腊肉等类东西,准备在山中好过年,到了明年开春后,你周叔父若未回来,便往乌鸦嘴或成都城去寻他下落,你看可好?”
英琼在山中住了多日,甚爱山中景致。加以她近来用一根绳子,绑在两棵树梢之上,练习轻身之术顺有进展,恐其下山,耽搁了用功。
本想护父亲一人前去,又怕他单人运送东西费力,寻思片刻,便决定随父亲下山。
且喜连日晴朗,到了第二天,李宁父女便用石块将洞门封锁。拿着必要东西,开始动身。
两人在山中已住些时已对于山径业已熟悉,便不从舍身岩险道下去,改由后山捷径。越过歌风溪,再走不远,便到了歌凤桥。
桥下百丈寒泉,自山涧中如风挟雨滚滚面来,涌向潭中,冲成洪浔百浪,惊心骇目,震荡成一片巨响,煞是天地奇观。
父女二人,在桥旁玩赏了一阵飞瀑,再由空拳峰讪右转左,经过大峨山,上有明督学郭子章刊的“灵首太妙之天”六个大字,写得雄浑有力,凭深景致苍劲。
二人又在那里瞻望片刻,才走正心桥、袁店子、马鞍山、到楠枰,走向下山大路。
那楠枰之所以得名,是由于一株大可数人合抱的千年楠树,每年到了春天之交,这笔一般直,高及十数丈的楠树,枝柯盘郁,绿荫如盖,荫覆亩许方圆,人经其下,披襟迎风,烦署自去,所以又有“木凉伞”的名称。
可借此时已届冬初,享不着这样清福了。
李宁把山中古迹对英琼谈说,英掠趣听起有趣,使问道:“爹爹虽在江湖多年,峨嵋还是初到,怎么就知道得这般详细,敢莫是从前来过?”
李宁道:“你这孩子,一天只面拿刀动剑,跳高纵远,枉自给你预备那么多书,你也不看。我无论到哪一处去,对于那里的民情风俗,名胜形势,总要设法明了,我所说的,一半是你周叔父以前所说,一半是从峨嵋县志上看来的.你只要肯留心,什么都可以知道,这又何足为奇呢?”
李英琼甜甜一笑:“原来如此!”自也甘心让父亲多多发挥。
二人且行且说,一会儿地工夫,使到了华君堠。
此时日已中午,李宁觉得腹中饥肠雄辖,瞧了女儿一眼,英琼会意,理把带来干粮取出。
正要去寻水源,自点泉水,和着干粮一起进食。
李宁忽又想到什么,说道:“且忍一会儿儿,我听你周叔父说,离此不远有一处解脱庵,那里素斋甚好,我们何妨去饱饱口福?反正此地离山下只有十五里,到晚上必可赶到,何苦有现相不享?”
英琼轻笑:“随爹爹意思便是。”
当下把干粮又收起来。
李宁露出疼爱微笑,随即带着她往斜前方小径走去,才行半里,便到了解脱坡,坡坪右边,果然有座小庵,梵唱之声,隐隐随风吹到。
走近庵前一看识见两扇木门紧闭,似乎香火并不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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