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物啪地一下,砸中了它的右眼,却正是楚楚方才从左手中指脱卸下来的戒指。它刀枪不入,但眼睛还是薄弱部位,此番吃痛,不觉将头猛烈一甩。那戒指竟然没有被它甩落下来,仍然牢牢粘在其眼珠上,不但没被其流出的液体所污,银色的戒身越发璀璨,竟发出水晶般的闪烁光彩来。
楚楚一看它暂时停止了攻击,心中大喜,四下里寻找那根银鞭,想朝它抽去。她那里急不可待,忙着向地下搜索,却感觉腥风离她越来越近,猛然抬头,发现那蟒头赫然直直停在她面前,黑黑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她,红红的信子,离她面前不过几尺。
她蓦地高声尖叫,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听张涵真在那里高声叱喝,心想这回难逃蛇口,死便死了,居然还是这种恐怖的死法,不觉浑身颤抖。谁知半天没什么动静,只觉有什么冰凉凉的,不时碰触她的左手一下。
她等了半晌,还是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异样,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又骇得一声惊呼。平生也没有碰到过这么可怕的事,但见那巨蟒分明是在伸出信子,不时舔舔她的手,简直犹如一只温驯的牧羊犬一番。可惜它的样子太过恐怖,她没有吓晕过去,已经是奇迹了。而张涵真披头散发,提了原本一直砍在巨蟒身上的剑身,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有什么闪亮的东西破空而来,消失在她指间。楚楚从怔忡中回神,只觉得左手中指犹如在火炉上炙烤般灼热,低头一看,竟是那戒指如有灵性般,自动回到她手上,热感渐渐褪去,恢复如常。她用右手去摞,纹丝不动。这花纹瞧着眼熟,她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初春三娘给她带上的胭脂戒么,据说还是五毒教教主的信物?
它不是从来不能摘下的么?怎么刚才?………………………楚楚看着这巨蟒,突然顿有所悟:莫非这戒指还真是灵物,既然是五毒教的,莫非,它对毒物有作用?
一众小喇嘛都在一旁呆若木鸡,大概从未见过巨蟒这个样子。那吐蕃国师等得不耐,面色渐沉,撮声更急,连楚楚这样不懂蛇语的人,也知道必然是催促巨蟒动作的意思。巨蟒高高扬起头来,似乎在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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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急,心想甭管有没有用,试了再说,再怎样,也不可能比眼前更坏,伸出左手指着巨蟒,也不管它是否听得懂汉话,冲口就道:“你去把那些小喇嘛都轰出去!”
巨蟒头在半空,左右晃动,楚楚心里发怵,心道莫不是要把胭脂戒拔下来才有效?便用右手使劲去拽,却哪里拽得动?
她正在那里发愁,忽觉顶上疾风扫过,抬头一看,只见巨蟒的银白色身影在顶上飞扑而去,眨眼间,已然撞飞了两个小喇嘛。
吐蕃人都失声惊呼。吐蕃国师口中呼啸声更高,其余几个小喇嘛却忍不住,拿铜杖向蛇头击去。巨蟒着了两下,勃然大怒,腮帮高高鼓起,猛然张开巨大的嘴巴,一口便将身前的一个小喇嘛吞进肚去!只见小喇嘛的双腿还在外面不住扑腾,渐渐消失在蟒口中。
门口那些女子都失声尖叫,冲出门去。吐蕃国师面色铁青,一把推开燕羽。小喇嘛抱头鼠窜,唯有楚楚得意至极,裹紧了身上的毡毯,指了那吐蕃国师道:“去,去吃了他!”
那吐蕃国师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仰头,急急说了一番话语。剩余的几个喇嘛高声应着,向门外飞速遁去。他自己亦立即展动身形,向门外飘忽而去。楚楚没想到他逃起来也那么快,一时呆了呆,居然忘记了拦住他。
四周一片狼藉,只有那巨蟒盘着巨硕的身躯,未等到指令,无聊地曲起身体,盘作一团。楚楚与张涵真四目相对,只觉今日之战,真真匪夷所思,几疑是一场恶梦。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蜂拥而来,杜长卿抢步,最先走入,看清楚场中情景,吓得浑身一震,手按在剑上,就待出手。
楚楚连忙伸手高叫:“不要,长卿,这蛇是我的!”她一时情急,兼之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要按住身上的毛毯,只觉身上一轻,张涵真一个扑身过来,死死按住,幸亏他反应敏捷,扑救及时,众人只看见盈盈细腰,不可一握,纤长美妙,晶莹如玉,裹在一条风格粗犷的异域地毯中,反倒更增添了几分魅惑。杜长卿面上一红,立即对身后兵士道:“你们守在门口,莫叫闲杂人等进入此间。”
单君逸早凑近过去,看了又看,皱着眉去抓那毛毯,道:“楚楚,怎么了?干什么穿得这么怪?”楚楚满脸通红,右手拉着毛毯,看楚天行眼睛晶晶亮,在她身边不住打转,怒骂声:“□!”一掌击在他头顶上,想想还不解气,又使劲便往他头上连槌了几下。
楚天行半点懊恼也没有,还笑嘻嘻地凑过来给她打。单君逸面色顿沉,右手正按在毛毡上,顺势狠狠掐了她一把。楚楚疼得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一叠声叫道:“少华呢,少华呢?我疼!”
杜少华不露痕迹地推开单君逸的手,杜长卿已打量完那巨蟒,听她呼疼,忙道:“到底哪里疼?可是伤着了?”楚楚见他满面关切,大觉难得,连忙道:“全身都疼,那吐蕃人真可恶,长卿,不要放过他们!”
萧宁远走在最后,突然笑道:“既是受了伤,就先疗伤要紧。我瞧你真气不稳,先别说话,跟我去调息下罢。”缓步上来,一把将她揽到怀中。楚楚看到他,便想起那药丸,心里发憷,还想挣脱出来,被他凤眼意味深长地一瞟,嘟了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倚靠下去。
蓬莱路
一路上,她还在绞尽脑汁,东拉西扯,试图逃脱过关:“红娘和碧落呢?”
“被吐蕃人点了|穴道扔在路边,我已解救下来。”
正说时,一红一绿两条身影子已跃入眼帘,碧落满谩豕灼,想上前来查看,红娘在后头使劲扯着,不肯让给她前来:“你也不看看,小姐在六姑爷手里,自然无事。”
碧落狐疑道:“无事么?为什么她面色不大好,而且,明明一直在向我眨眼睛?”
楚楚闻言,心道果然是我的好姐妹。看那边厢,碧落已挣脱了红娘,准备上前来。她心花怒放,不管萧宁远面色是否不妥,正在那里斟酌措辞,谁知红娘最近大有长进,竟又一把拽住了碧落的后襟,悄声道:“所以说你是小丫头,没长大么。小姐和姑爷这叫情趣,你不懂的。”
见鬼的情趣!这红娘越来越向着外人,必是暗地里不晓得收了多少好处,真该将她的大总管一职也好好情趣一把。楚楚心内暗骂,听得萧宁远轻笑出声,向红娘那侧作揖道:“正要麻烦红娘姐,吩咐下人提些热水到我帐中。那边暂时住不得了,楚楚与那番僧一战,人倒是没事,但行状狼狈,合该梳理下。”
碧落哦了一声,道:“那还是奴婢来帮……………………”还没说完全,已被红娘一把捂住嘴巴,将她还没来及说完的话都捂了回去,笑道:“我省得了,就烦劳姑爷了。”
真正是奸细!楚楚腹诽着,恨自己将她惯得太过,连带贪财的毛病都一并继承了下去,明知道无用,还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谁知却看到两人身后出来个清秀的小厮,五官明媚,举止落落大方,倚向红娘不知说了些什么。红娘看到他,笑得原本就细长的眼睛就快眯成一条线。碧落连瞪了她好几下,她都无动于衷。
此人面目如许陌生,看起来却与红娘熟捻得很,楚楚不觉大奇,直觉此人与身边之人有关,指了那人,问萧宁远道:“这是何人?”
萧宁远凤目流转一瞟,淡淡道:“这个,是我有日在凤兮楼前救下的。我瞧他模样倒还伶俐,碰巧红娘说缺少个下人,偏看他挺合眼缘,我就给了她了。”
自然了,这样的美少年,以红娘的脾气,哪有肯放过的道理?但是,要是就这么简单,就不像是萧宁远了。楚楚想了又想,犹疑道:“莫非凤兮楼是?萧萧你…………………”
萧宁远面色都未改半分,淡淡道:“所以才能与红娘相契么,红娘如此操劳,身边有个善解人意的人儿,自然是最好不过。莫非你还不愿意?”已将她抱至内室。房内已神奇地布置好了盛满热水的水桶,一旁整整齐齐叠放的,是嫩黄|色的寝衣。楚楚撇撇嘴,道:“看来红娘对你的这份礼物,是分外的满意。”
她脑中还在回想那个面容出奇娟秀的小厮,没有发觉萧宁远已在替她宽衣,短袄上的蝴蝶扣逐个散脱开来,桃色兜肚上隐隐勾勒出雪色的|乳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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