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这么诡异,连庭院里的垂柳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竖在墙角偷偷观望这里,半天,长笑才打起精神继续不耻下问,“师父您能不能教我轻功跟暗器?我不想学用长鞭了。”
轻功用以逃命,暗器用以抗敌,多完美!这样的话,有朝一日,她离去,本钱也大许多,长笑越想越觉得可行,颊边两个酒窝越笑越大,眉眼弯弯,顾盼生姿的瞅着他,满眼希望。
“好。”斐满这次倒很干脆的不负众望,结果长笑却迟疑了,依她对这个师父有限的了解,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铁定有问题。“真的?”
“当然。”他负手而立,凤眼微微挑起,等到对面那双杏眼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欢喜时,才接着说。“等我学会这两样就教你!”
至此,长笑彻底没有语言。
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眸的斐师父说,既然都忘了,那就从蹲马步开始吧。
所以,长笑含泪,在太阳底下蹲的发昏。
那个毒舌又喜欢说些冷幽默的斐师父说,倒立也是很重要的基础训练。
于是,她贴着墙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练倒立。
幸好,梅卿卿的身体素质很好,饶是此,傍晚时,长笑还是累的腰酸背疼,垂头丧气的走回梅府时,就看到了梅卿书。
“大哥。”她生生止住想要掉头走人的念头,叫的自然。“人家累死了!”
“又去你师父那儿了?你呀!每次回来都抱怨,第二天又兴致勃勃的冲过去。”
“这次不一样!”长笑垮下脸诉苦,“斐满他故意整我。”
“他不是一向都不怎么搭理你的?”梅卿书取笑地问。
长笑一愣,随即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就不能忽然对我感兴趣?好歹,你妹妹我也花样年华。”
呵呵,梅少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长笑话也出口,自己也乐了,“大哥,师父好坏,让我蹲了一上午的马步。”她甩着发酸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
“真的?那你说要大哥怎样惩罚他?”梅卿书很配合,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大哥,则期不如撞日,找人做了他吧!”长笑乐呵呵地胡言乱语。
“做了他?”梅卿书不解的重复。
长笑眨眨眼,“不懂就算了!”她装模做样的鬼笑着。
梅卿书又是一愣,然后伸手拍下她的头,宠溺地笑,“你这丫头……”
武学之路进展非常缓慢,实际上,长笑有理由怀疑那个斐满是故意整她——从早到晚,只是让她蹲马步,侧立。
而明明,梅卿卿这个身体对这些早就驾轻就熟了。若是平时,时间充足,长笑倒没啥怨言,毕竟,基础很重要,可如今这身上旧伤未愈,而斐满又会突然离开,她就担心会露馅,以及学不到东西。
“师父,那个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剧烈运动,不如练习内功吧!”第三日,长笑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站在斐满面前说。
既然不肯教她招式,那么内功总可以吧,或许,梅卿卿本身也有内力呢!长笑不无乐观地想。
斐满坐在竹椅上,一手持书,一手端着茶喝,听了这话,扫一眼她,又将视线调回到手里握着的书卷,淡淡地说,“蹲马步,侧手立根本不算剧烈运动,要是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没练到家。”
“师父——”她撒娇,心里恨恨地骂这个变态,脸上却甜甜的笑。“我葵水来了,那两个不太合适吧!”
噗——他刚喝口水,闻言差点吐出来,奇怪的抬眼看她,却发现她神态自若,黑色的眸子亮亮的瞅着他,突地,斐满的脸有些发热,干咳一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育说,“小丫头,说话要含蓄点。”
“可是,含蓄点师父你都听不懂!又不是没试过。”长笑无奈,小声嘀咕。
斐满无语,脸上火辣辣的烫,好在他的镇定功夫一向了得,只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正常,噙一抹讥讽地笑,他慢吞吞地说,“原形毕露,不知廉耻。”
长笑顿时气结。唉,她又忘了,这个斐满对卿卿说话向来不客气,她没事揶揄他干吗来着?
斐满心里其实也挺郁闷,以往梅卿卿似乎说过比这更露骨的话,他都能充耳不闻,今日怎么会觉得困窘脸上发烫?他愣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一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恼怒地盯着他,他忽然心情就很好,漂亮的丹凤眼轻轻往上一挑,笑吟吟地问,“怎么,不服气?”
他和她之间的对话交流什么时候跟服气不服气扯上关系了?长笑悻悻然,狠狠地蹂躏着脚下的绿草,礼貌地将对话拉到原先的议题上,“那么……师父可以教我内力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斐满又定定的看她一眼,然后,不置可否的弯起唇。“首先,盘膝而坐。”
“就这?”长笑看看地上正在搬家的蚂蚁,为难地问。
“恩。”不容置疑再加不怀好意的单音节里,长笑只好乖乖盘腿坐下,刚摆好姿势,忽然又发出疑问,“这样会不会离师父你太近,影响你看书?”没办法,谁让她坐下后,发现脸刚好对着他的膝盖。
“放心,你还没那本事。”斐满饶有兴味地打量过去,脸上从容的笑,嘴里流畅的吐着气死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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