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客房部经理,白栀。
将一缕不小心溜出来的头发放回发网,白栀打开办公室的门。
此时是夜晚八点钟,大多数人已经开始休息,而酒店的客房部人员仍在工作中。
他们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应对客人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要求。
青灰色的厚重地毯吸住鞋子与其接触后发生的噪声,酒店刚开业不足一年,一切都沿用着集团先前的章程。譬如每日三次吸尘、每十五天一次的清洗以及三个清洗周期后的彻底清洁。
灯光柔和,凤尾竹和观音竹绿浓欲滴,走廊墙壁上按照固定的比例悬挂着大面积色块的简约画,接连一个月居住在酒店中,白栀熟悉到能够准确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每一个色块的轮廓。
等电梯的空隙中,一人拿着预订单匆匆走过,盛助理不经意间看到,侧身与白栀聊天:“白经理,我下午听说普珏资本有可能选择咱们酒店开尾牙宴,到时候顾先生也会来……是真的吗?”
没有想到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白栀愣了愣,问:“你说普珏资本?顾维安?”
普珏资本由顾维安一手创办,白栀虽然对金融圈一窍不通,也听母亲赞扬普珏发展之迅猛。
这也是当初母亲选择顾维安作为白栀联姻目标的原因之一。
“是啊,听说刚开业时,总经理想邀请顾先生过来,连着两次邀请都失败了,”盛助理感慨,“我之前见过顾先生一次,感觉他……有点凶。”
白栀很意外她会用“凶”这个字来形容顾维安。
坦白来言,顾维安对外形象一直温和有礼,标准的绅士。
哦,他x时倒挺凶的。
盛助理还在努力回忆:“我还看到了顾先生的婚戒,比报道上漂亮多了。”
白栀下意识地摸摸藏在胸口内的戒指。
虽然两人选择隐婚,但顾维安从婚后就一直佩戴婚戒。
据闻那对戒指是顾维安聘请某著名设计师订制的,独一无二。白栀唯恐被人瞧出异样,便用一根细细的链子穿着戒指戴。
白栀说:“或许是家里订的婚事。”
“也是,”盛助理说,“他太太真幸运。”
幸运的顾太太白栀并没有对此评价。
婚后两人将“表面夫妻”四个字做到极致,顾维安忙于事业,已经多日不曾回京。上次他难得回来一次,恰巧白栀正为客房管理的升级改革伤脑筋、那几日也住在酒店。
等白栀休假,顾维安早已前往分公司视察,离开帝都。
白栀还没去办公室,就收到“贵客到访紧急迎接”的通知。她踩着高跟鞋往电梯口走,冷不丁听见抽烟室里的有几个男人在笑着聊天。
“你们说白栀到底什么来头?”
“总部空降来的,说不定是哪位的小情人。没资历没经验,也就一张脸。”
“小情人?我怎么听说她已婚了?”
“原本那位子就该是赵经理的,哪里轮的到她。赵经理这么深的资历,还得在她手下做副总。别说您了,我听着都气。”
“别别别,”赵青山笑,“我哪里比得上白经理有门道?”
“什么门道?要是客房部投诉率再上升,只怕白经理就该被辞了——”
男人们说笑着推开门,一看见外面的白栀,齐刷刷愣住。
背后议论还被人抓包,几人面面相觑,唯独客房部副经理赵青山,若无其事地和白栀打招呼:“白经理,晚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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