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孩子也生完了,这玻璃都还没出来,索性一头扎进玻璃坑里,不弄出来不罢休。
当初挑匠人的时候,也都是挑了太监,能和她接触下来,还没有闲话的。
然而去窑里面转悠了一圈,她就懵了,看再多的书籍,知道再多的理论,这没有亲自上手的时候,她瞧着每个步骤,都觉得似是而非。
在玻璃窑转悠了三天之后,才算是把基本操作给看熟了。
她来到原料区,看着分门别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原料,不由得笑问:“这一片是谁管的?”
一个小太监上近前来,躬身回道:“回娘娘话,是奴才收拾的。”
姜照皊打量着他,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个头不是很高,人也细弱,那骨骼形状直接架着衣裳,脸颊上也没有肉,一点都没有少年的天真可爱。
无端的,她想起来一句话,有些人,一抬眸你就知道他是被欺负过的。
“这法子你想的?”分门别类几个字看似简单,实则要费心思的。
“是。”小太监躬身回。
问了几句,见他答得一板一眼,姜照皊就又问:“这些材料日日都要从你手里过,你有什么想法吗?”
说起这个,小太监的眼睛亮了亮,转瞬又暗下去,却还是认真道:“这石英砂出来的东西跟别的不一样。”
说着他来到废料区,拿出几块废掉的成品,轻声道:“这是张大人用灰石和草木灰做出来的,瞧着极为浑浊且里面全是泡。”
“这是李大人用贝壳做出来了,瞧着混沌了些,但奴才想着,总是有那么点意思在的。”
小太监如数家珍,这什么样的原材料,怎么烧出来的,他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姜照皊就听他接着
说道:“奴才查到,早古时期,也是有玻璃存在的,只是不如玉石天然灵性,便没有流传开来。”
“原本没想着用灰石贝壳等,后来还是一个老匠人瞧着瓷器的釉层有些像,这才试探着烧一下,但是没有成功。”
小太监话说到这份上,姜照皊心中一动,接过他手中的废品,又观察着边上的瓷器,他这么一说,釉层和玻璃之间,确实有一种奇妙的联想。
“你会烧吗?”她问。
小太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低声道:“奴才家里原本就是烧瓷的,后来落败了,奴才也被卖……”
姜照皊多问了几句,了解到小太监叫欢喜,今年十八,跟她差不多的年岁,只是小时候被卖进宫当太监,吃穿不大好,故而没长个子。
他家里头烧了几代瓷窑,打从他记事起,便开始捏泥巴玩窑,纵然长大了,小时候的事忘了许多,但是这些相关知识,他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要不你试试?”姜照皊道。
这话一出,周围伺候的太监面上表情都变了,时下讲究老资历,不管什么事,总觉得年岁上来了,办事才牢靠,可她听着欢喜讲话,就觉得他心里有数,若是上手试试,说不得就成了。
“奴才领命。”欢喜沉声道。
不管周围老师傅的神色,他认认真真的问负责人要排班,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若是他能做出玻璃来,就能脱离目前的生活情况。
姜照皊环视周围,朗声道:“英雄不问出处,这玻璃谁能试出来,谁就是这个英雄,但凡有谁觉得有想法,便可以找掌事排班。”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定把握,都是不敢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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