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默默为那和尚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们早已到了锁台山,只盼那法师吉人自有天相了。
到了千佛山地界,这才算离汴梁城不远。凌双双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往西行了这许多时间,天气也没那么冷了,此刻正是春日暖阳,照得浑身暖洋洋的。
沉船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尽管大多数树木都折断了,但新的叶芽也已经从断枝处冒了出来,山路边野花早早开放,隐隐约约闻得那花香。凌双双忍不住嘴里哼起小曲儿,甩着腿儿靠在那马车门框上,两只手支在后脑勺——到底是往西南更暖和,此处春光无限好啊,崇阿山也太冷了。
薛云初见她哼得好听,也出了车厢,与她并肩坐着,欣赏这千佛山的春光美景起来。一时间,二人心旷神怡,好不自在。
不出意料的,忽然间那煞风景的就来了。
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跑得又急又乱。
薛云初回头一看,一匹棕马背上驮着一个灰色的人影,那人趴在马上不知生死,直往这边横冲直撞过来。
薛云初呼吸一窒,这一幕何其熟悉!她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施展轻功跳到马侧,一把抓住乱甩的缰绳,双脚在地上扎住,想要将那马儿拉住。
但马匹受了惊吓,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在,自是她一个女子之力拉不住的。眼见着缰绳拉着自己往前飞驰,鞋底磨着地面借不上力,薛云初只好飞身上马,将马背上的那人一把扔给了前来接应的凌双双,再次紧紧勒住缰绳。待马跑出去数十丈远时,终于被她控制住停了下来。
凌双双:怎么一言不合又丢人?
待师徒几人看清伤者的面貌,不由得眉头紧皱:“这不是那个僧人吗?”
凌无羁快速拿出一颗药丸给那和尚喂了下去,再细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只见他双手各有一道深深的割伤,左手更是险些被割断五指,刀伤深可见骨;右腿后侧一刀,直让那皮肉都翻了起来;后背一刀虽然不深,但由于他极瘦,也几乎要看见骨头了。
凌无羁的金创药都用光了,才勉强将他的伤口覆盖住,又撕了一件衣裳,细细地将他包扎起来,整个人裹得如同一个粽子,只余一张脸和两只胳膊还是完好的。
还未处理完毕,追兵便到了。为首的一个粗黑汉子手里拿着把长刀走到她们正前方两三丈的距离,十分倨傲地道:“把他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此人不过一个贫苦的僧人,不知各位大侠为何要伤他性命?就不怕折损功德吗?”凌无绊道。
为首的大汉道:“他得罪了我们主子,扮作僧人逃了不少时日,如今这条命便是该阎王爷收走了,老子劝你们不要多事,不然杀一个和杀几个,都没有区别。”
口气不小。
凌双双“切”了一声,抱着双臂十分不屑地望着那人,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只回头望了望师父。
见师父轻轻点了点头,凌双双领命,抽出剑来对着剑身轻轻呵了一口气,再漫不经心地擦拭。
对面见几个女流之辈泰然自若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有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便嗤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便挥刀砍了过来。
凌双双打算以一敌三,一柄双泉剑对着对方的长刀丝毫不惧,闪身躲过劈头一刀,侧手挥剑便直破那人下盘,但见那汉子反应极快,在剑锋扫过来之前及时抽脚,飞身跃起时长刀反手又劈向凌双双。凌双双反应也极快,立刻抬手以剑抵挡,竟被那力道震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哟呵?”倒是个好手,一把子硬气功确实扎实得很。她站直身子,转动手腕挽了个花,面色已经严肃起来。
对面三人见她功夫也不弱,倒也没了刚才那轻蔑的模样,脸色一变,持刀便飞快地冲了上来。
薛云初见势不妙,怕凌双双吃亏,立刻抽出云啸剑加入了战局。
两人身形转换十分流畅,在三把大刀之间来回穿梭。见识过那人的力道以后,二人便不再轻敌,不硬接招,只灵活地闪避那蛮横的招式,再寻机出剑。几个来回下来,两人虽吃力得很,但也叫对方身上多了许多剑伤。
那三人见自己竟被两个黄毛丫头打得没有还手之力,顿时气急败坏,出招便愈加蛮横狠辣起来,在薛云初躲过其中一人的长刀几步踩在那石壁上回身一刺,与第二人面对面刀剑相拼之时,另一人竟攻其不备从背后挥刀砍过来。
“卑鄙小人!阿初小心背后!”凌双双接了前头那人一刀,正驾着那刀几脚飞踢,将人踢倒在路旁,回头一看那贼子竟趁人不备从背后下手,急急往回奔之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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