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当嫁肖夏泉,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嫁他有什么好?嫁给他,当状元妻,然后呢?双十年华死于非命,腹中还带着他们那没来得及到人间来看一眼的孩子。
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身形晃动如同风中落叶。颂梅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旁,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主仆二人一言不发,在四月晚风中站了许久。
两个俱是满心破碎的人,互相扶着蹒跚回了东院的厢房。
天快亮时,颂梅坐在榻旁看着他睡着。姑爷睡梦中也紧紧地皱着眉,痛苦得不住地呜咽,随着那呜咽,她的眼泪这才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三年了。
那一日,四个大丫鬟中,只有她留下来看顾院子,替夫人熬坐胎药。咏竹,慕兰,听松三人随行,几人边收拾随行物件,边打着嘴巴官司。
临行前,咏竹那个臭丫头,还说要给她求姻缘——送子娘娘庙里去求姻缘,也只有她那样不着调的才说得出来!
没信用的咏竹,说好了给她求姻缘。
为什么要留下她?早知道如此,她就一起去了。
她们都随小姐去了,留她一人在这座空空的东院里,形影相吊。
后来姑爷说,她们三人中,听松倒在马车前,慕兰倒在车厢门处,咏竹倒在车内、小姐的正前方。而小姐,小姐用姑爷行三书六礼时的那根金钗穿透了自己脖颈,血顺着她的衣襟与咏竹的血汇在一起,一直淌到了草地上。
好些时日,姑爷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或坐在小姐房中一言不发,或拿着剑在院中狂劈乱砍,或喝得酩酊大醉,伏在老夫人双膝上嚎啕不止,或打马到小姐遇难的地方对着群山旷野抓着衣襟痛苦咆哮。
他对着群山大喊:“庄亦卓,你可曾回来看我?你可曾回来看一看我?”
我真的好想你。
问君可曾归故里,他乡重聚亦有期。
蓬莱深处无旧人,音书原往何处寄?
好卓儿,天快亮了。
(pS:杜康是酒,麹道士也是酒)
崇阿山巅凌山派内。
薛云初提着一柄云啸剑,立在那高高的木桩之上。台下坐着观战的是师父和各位师姐妹,眼前是四位师姐布下的阵法,耳边是松海崖边呼啸的山风。进山门快五年了,这是第一次试炼。
凌双双和凌潇潇率先出招,两人如同双生子从木桩上腾空而起,几个腾跃便一左一右向云初攻来。剑风簌簌破空而来,薛云初一个侧身从二人中间翻转避过。腾空转身一瞬间,手腕转动,云啸剑便向左右两侧两位师姐而去。
师姐们反应极快,立刻回手以剑抵挡,前后两声锵锵之声,双双退到薛云初之前站立的木桩两侧。
薛云初翻身到另一侧,还未站定,另外两人便已起身提剑挥来。耳边风声忽变,她听风辨位,一剑从后腰竖起,只听“铮”的一声,交叉劈来的两柄剑在背后与她的剑相撞,迸出一串火花来。
剑身反弹回来,两人不等她转身,齐齐挥剑砍去,薛云初仰头抬手,避过当面一剑,击退当胸横过来的一剑。脚尖轻点,腾起半个身位,脚尖向二人踢去。二人俱是一愣,双双将剑横在面前挡住那一踢,竟被那两脚震得后退两步,连忙提气将自己稳住,一脚蹬着木桩侧面,一脚勾住木桩背面——整个人和木桩形成一个夹角。
还没等她喘口气,凌双双师姐那边已经两柄剑刺过来。
她即刻回身左右两式,将两侧剑锋挑开。冷不防左肩上着了凌双双一掌,踉跄着便要落下桩子。只见她双脚一捞,堪堪将自己倒挂在那桩上,双腿奋力屈起,倒起身来抓住旁边的另一个木桩,所有力气汇于左手,将自己再次带回木桩之上。
还未站定,四枚剑锋齐齐向自己而来。
她立时向后几个翻腾避过,师姐们紧追不舍,尖端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这时只见她突然转了方向,身子一矮,猛然偏向左侧,挑开剑一掌将最左边的凌双双打下木桩。自己则借这一掌的反作用力退出去好几步,站到了另一侧的最外面。
凌双双一脸不可置信地躺在了地上,等她回过神便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拖着剑、塌着肩膀地走回师父那边。
却看梅花桩上,战况愈加激烈。
师姐们三人成一个阵型,凌潇潇脚尖轻轻点在两位师姐肩上,三人面色肃穆,气势如虹只等着薛云初去破那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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