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县兖州军大营。
骆衡坐在大帐里,一张俊脸阴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帐中仿佛空气都凝滞了般,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李蕴想要活跃下气氛:“豫州高凤岐这次也算是吃了个大亏了,可惜还留了尚永年一条命……”
骆衡偏头看李蕴,那眼神仿佛砍在李蕴身上,李蕴瞬间闭嘴。
“李幢主觉得可惜,不如就将此事交由你,不杀尚永年就不回兖州,如何?”骆衡的声音简直能冻死人。
李蕴:“……”
李蕴坐得笔直,假装自己不在大帐中。
副将吴行劝道:“将军消消气,小乔受了伤,待会儿到了,您关心……关……”
吴行说不下去了,骆将军的眼神太吓人了。
“她还需要我关心?!”骆衡气道:“她那么能耐,都能上天了!”
吴行:“……”
吴行站直了,眼睛朝帐中众同袍看去,同袍们有志一同地撇开眼。
从来没见过骆将军发这么大的火,小乔,危!
“将军,喻幢主回来了。”
帐外士兵来报,骆衡沉声叫进,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大帐的帘子从外面掀开,以先锋军幢主喻沣为首,一行人鱼贯而入。
喻沣、张瑾、杨瓒,然后是杜晓,两个士兵架着被绑起来的霍涣,再然后是席瞮。
骆衡盯着席瞮身后时隐时现一瘸一拐的身影,又生气又心疼,千般思绪最后化为一种——想打孩子。
骆乔躲在席瞮身后,借席瞮挡着自己,听说阿爹闻知自己偷跑相州气炸了,那……那最好是循序渐进地让阿爹看见自己,看见她这一身伤好可怜的,说不定就气消了,还心疼她,就既往不咎了。
我可真是太机智了。
骆乔心里的小人在叉腰大笑。
骆衡看着席瞮身后飞快露出来又躲回去的小圆脸,在心里冷笑一声。
席瞮被迫做了个“挡箭牌”,莫名觉得自己浑身凉飕飕,仿佛四处漏风。
“长痛不如短痛,你这躲着,又好像没躲,说不定会让令尊更生气。”席瞮小声跟骆乔说。这一下一下一下的,看起来更像挑衅,不像认错。
“我选择不痛。”骆乔也压低声音,很霸道:“不准走开,挡着我。”
骆衡用目光砍了自家无法无天的闺女无数遍后,整肃了表情,起身走到杜晓面前,道:“杜将军,多年未见了。”
杜晓微哂:“我早已不是‘将军’,骆将军不必如此称呼我。的确多年未见了,想不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杜晓是兖州的老对手了,以往见面都是在战场上,自打骆乔五岁那年用石头砸死了一队侵入村堡的东魏士兵,东魏朝堂上就以此发挥,言杜晓老了,连个五岁孩童都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收走杜晓手里的虎符,把他“荣养”在邺京。
兖州将领们说起这件事来都唏嘘不已,还以为此生再见不到杜晓了。
骆衡亦是没想到,会以这种行事见到曾经的对手。
这么想着,又是一个眼刀砍向自家闺女。
别以为他不知道,请探子入东魏把杜晓“请”来,就是他们几个小鬼轮番上阵游说使君的。
除了骆铁牛,还有骆骄骄,等他回去了,一个也逃不掉!
骆乔被“砍一刀”,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搭在膝盖上,冲阿爹乖巧地笑。
一看就像个名门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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