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去到何方,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身周的人对我不尽宠溺,不尽疼爱,却唯独只有一人,他是我的师父,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曾经,我失忆了,忘记了曾经所有的一切。
师父时常都不在谷中,我也很少见到他,尽管周围的人对我多么疼爱,但在师父眼中,我看到的只有不屑和不在乎。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他既不愿意看我,我当然也是不愿意看他的脸色,能不见,尽量不见。
我生长的谷,名为落花,落花中的师兄师姐们告诉我,这个名字是师父取的,落花不存在世上,却又存在世上,只要谷中人不堕落到红尘,便不会未老衰死。
那所谓的红尘之地,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更不敢问师父,他一定又会用冰冷的目光看我,师父弟子众多,我是最小的一个,我从未从他那里学到了什么,他也没有教过我什么,师兄师姐们,有些好医,有些好武,有些好琴,有些好书,他们都有自己追寻的方向,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徘徊在落花之中。
我就像一朵飘飘洒洒的落花,落到地上,埋在土中,再也无回旋之力,只能静待死去。我想找回我的过去,找回我的曾经,然后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静的可怕的地方,不想就此输给命运。
历经年末,我终又见到了师父,他依旧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永远不会染上一丝尘埃的白衫,月华般柔软的墨色长发,多看一眼都仿佛犯了亵渎之罪的容貌,他真的很出色,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感觉自己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师父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将要面对他冰冷的目光一生的理由。
“末瑶,师父来了,快过来!”云儿师姐站在玉石阶上叫着我,我移动脚步走了过去,我不想,不想自己一生在这四季如一的落花度过,我想离开这儿,想违逆这样的命运!我停下了脚步,停在了路中央。
师父亦停下了脚步,他的面色永远如一,不会笑,不会生气,除了严肃与冷漠,永远不会有多余的神色。
我抬头仰望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看他,可能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只要出了落花,我将永远不会回来这里,什么样的煎熬,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师父!”,师父只手轻抬,漫天飞花都被他比了下去“有事?”清冷的语气,不掺杂任何浑浊。
“我要离开落花!”
四下开始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怕是没人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师父脚步缓慢的移动了起来“随你”,绕过我,师兄师姐们跟着师父去了水仙殿,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冷冷的玉石阶上。
想离开,并不是我不喜欢落花,而是因为恨,我恨师父,说不尽的恨。
那个名义上的师父,在我们每人眼中宛如神仙的师父,他是那么的崇高,那么的不可亵渎,但却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而我猜测,是因为讨厌我,无论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师父唯有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他才会露出几丝不屑的神情。
我的名字是师父取的,云儿师姐曾拿我打笑说,希望我将是落花最后一块琼瑶,以后落花谷,将不会再有末瑶,是我自己亲手放弃这一切的,落云风,我们将不会再见。
怎么离开落花,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收拾了一些衣物走君子栏时,被云儿师姐从栏边推进了碧月池,当我再醒来时,我已经不在落花了,在一片苍然的碧绿草地上,我终于解脱了么?
内心狂喜不止,我抱着包裹跑到草地边缘向着山涧放声叫了起来“我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面对落云风的脸色了,再也看不见师父了。还是有一些小惆怅,看不见落云风是好的,但一想到看不见师父,内心怎么都还是有些许不安,难道真是我自己沦陷了么?
他是师父,落花谷谷主,落云风。
落花谷外的世界我是头一次来,也不知这儿的人性怎么样,是否好相处。一想到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外人我不免有点担忧,甚至有一点害怕,论武武不行,论术术也差,这可怎么是好。头一次发现,离开了落花,我什么都做不了,真叫云儿师姐说对了,我就像一块玉,只能看,不能用,比花瓶都还脆,在落花,有众师兄姐捧着我,离了落花,我一人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坐在峡谷两道的大石之上,阵阵风儿卷起黄沙掠过我眼前,撩起我的头发,云儿师姐,我饿了。
“前方是何人?”耳畔响起一声吼,一队二十左右的人马停在离我不远之处,我还是先跑吧,看着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之前云儿师姐可没少交待我,她真不想我走,但却也无可奈何,我也舍不得云儿师姐,但我真的太怕了。
我刚走出没几步,从马上飞来五六人围住了我,我不知所为的看着他们,一名骑着白马的白衣男子走上了前,他温雅的对我笑着说“姑娘,请留步。我等是避挽月国军队密走峡谷,如今姑娘在这儿看到我们,还请姑娘留下,以免败露风声,我等二十人的性命,可就堪忧了。而且,我等不知姑娘是何人,本是留不得,但看姑娘是女流,对女子下手,实非规,只好软下姑娘,请姑娘谅涵”
绕来绕去,说了这么一大堆,不就是要我留下么,这样也好,省的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瞎撞圈圈,我笑了“好说,公子不让小女走,小女不走就是,只不过……总得有个时候吧?”我可不想被他们逮住一辈子,刚脱离牢笼,还没飞入自由的青天,又被打落到了地上,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2。…第二章:苒遇
“待我二十人脱困之时,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最多不过七日”
“七天是么?也不算太长”
五人散开,独留我一人立在大石旁,那名骑马的白衣男子下马来,往身后走去,此时我才发现,在他后面有五六人共抬一云纱弥漫的方榻,榻上一名黑衣男子双目微闭,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额心还有一点黑紫色印记,他正在养息,看印堂的一点黑紫,我可断定,这人是中毒了。
只见那白衣男子在黑衣男子耳边低语了什么,说了一句‘就地驻扎’。音落,十几人纷纷忙碌,清扫空地,搭建帐篷,生火做饭,速度麻利极了。我爬上了大石,免得那些人把我扎进了帐篷,那可就搞笑了。
“主人,行路一整日了,休息一下吧”白衣男子对黑衣男子说着。他叫他主人,看来是这个男的地位比较高一点,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我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了,为什么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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