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落了一层白。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柳家不大,本就是乡下农户,慕梓寒夜里和柳莺莺挤在一屋,舅母王氏将家中唯一的空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铺上新的被褥。
她是个手脚麻利的妇人,许是周璟的状况的确唬人,她更不敢懈怠,甚至将院子的积雪又扫了一遍,生怕周璟这种病秧子走路打滑,就真的死了。
王氏又开始准备晚饭,服丧期间,吃的都是些新鲜素菜,人是铁饭是钢,不能因为老太爷一死,就不吃。
没有力气还怎么和刘县令杠?
“娘,你说寒丫头带来的后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氏凑到柳老太面前低声问。
往前,柳老太爷是家里的主心骨,如今他死了,王氏和柳岩事事都要过问柳老太。
“儿媳瞧着他那长相那气度,还有说话姿态,实在不像寻常人。”
“身边还跟着个小厮,这不是富贵子弟,怎么可能用得起奴才。”
“莺莺他爹出门买白烛纸钱等物,寒丫头怕有刘家人纠缠,就央寂七陪同去的。”
说着,她又放低声音。
“莺莺他爹也是糊涂的,出门竟然忘了带银子。付钱的时候身上只掏出几个铜板,那寂七转头从怀里掏出一枚能将铺子盘下来的金锭子。”
柳老太也算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一听这话,也不免唏嘘。
“寒丫头不至于骗我们。”
柳老太说:“她给莺莺的玉镯,质地细腻光滑,我没什么见识,不过也知那不是俗物。”
“既然她敢说此事由她解决,那咱们就信她一回,至于提及的皇后娘娘,只怕是说给外人听的,吓他们一吓。”
王氏心思一动:“娘的意思是……”
柳老太自认为聪慧:“那后生只怕是哪位大官的儿子。”
“大官?”
“比如压刘县令一头的刺史大人。”
柳老太搜刮着她知道的大官给儿媳听:“或者是知县,节度使那些。”
“所以啊,把心放肚子里,咱们家的天塌不了!”
她嘴里的大官,放到京城连只小虾米都不是,可在农户眼里,却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王氏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大步转身朝外去。
“饭没做好,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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