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天寒,导演定了一箱热饮外卖送到剧组,在休息的各组人员围了上去,一人一杯拿了揣手里,无论喝不喝,都能暖暖身子。
贺予在导演旁边学习,盯着监视器盯得眼睛都疼,但好歹稍微转移了些注意力。
等一场重头戏拍完下场,贺予才来到饮料箱边,里面剩下的大多是果茶了。他不喜欢喝果茶,低头翻找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一杯热朱古力,但就在这时候,一只手却不紧不慢地把那杯朱古力从他眼皮子底下拿走了。
贺予抬起头来,天色很暗,晚来欲雪,而这里又没大灯,他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结果他对上了谢清呈的眼。
贺予:“……”
谢清呈:“……”
谢清呈今天在隔壁b组。今日ab两组都被安排在同一个场景地,也是主创们腕大钻硬,居然敢在第一天就排这种大场戏。开机首日用的演员、指导、替身、群演就非常庞杂。
谢清呈是这会儿才瞧见贺予,不然他可能都不会靠近。
沉默几许,他低头拿起那杯热朱古力,又拿了一杯果茶,转身就走。
也得亏他走了。
贺予觉得自己现在看到落单的谢清呈,就很有些病态的冲动。
他的精神病让他想乘着谢清呈没人陪,把男人拖进自己的洞穴里活拆了。
想要把祭品拷在石床上,让人类再也不能不听它的话,否则它就把这祭品的四肢都拧断折掉。这是恶龙的本能。
谢清呈既然做过了恶龙床上的人,哪怕成了骷髅,都应该腐朽在他的领地里,连尸骨都不能让人沾染。
贺予闭上眼睛静了静,压下这种不适合在此刻发作的妄念,拿了果茶,沉着脸回了摄影棚。
比起外面,摄影棚里倒还算暖和,不过他的心比刚才还冷——
因为他发现专业支持需要,谢清呈和陈慢都已经从b组到a组来看拍摄情况了。而刚刚他让给谢清呈的那杯朱古力,谢清呈直接递给了在里面等着机位架好二次拍摄的陈慢。
虽说谢清呈并不是故意的,贺予也没和他说这是自己刚翻到的热饮,但贺予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寒着脸坐在自己的塑料椅上,问助理要了一份作废的通告单,想了想,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把通告单叠成了纸飞机。
纸飞机直兀兀地朝谢清呈背后飞去,掷在了谢教授的肩膀上。
谢清呈回过头,就看到十几米远的地方,贺予一手支着侧脸,一条长腿架着,姿态懒散,目光漠然,靠坐在塑料椅中央。
与他目光相接的瞬间,这个漂亮到近乎阴柔的男孩只略显挑衅地扬了一下眉,然后就翻着白眼,神情散漫地把脸转开了。
谢清呈拾起纸飞机,那上面好像隐约有几个字。于是他把叠纸打开,看到废旧的通告单上鬼画符般落着贺予心情欠佳时再难看不过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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