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理想,是吧?我知道你想开车,赚大钱,但是你就这样天天混下去能有出息么?古语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住在这里,四处大山崖子,头上的天不过巴掌大,今晚你把酒喝了,要么你去把欺负你的人家抄了,炸了是假的,我给你支钢管儿,去砸了她家,把胸脯子挺起来做人,堂堂正正的不让别人瞧不起!要是你喝了酒也还这熊样,那就出去吧,吃苦耐劳,勤学苦练,过个三五年学身本事,也顺带打工挣点钱,养家糊口吧,怎么样,咱们干了?”
枪长双眼血红地端起酒杯一口就蒙下去,边擦嘴边骂道:“逑!老子再整两口就去把她家抄了!妈个b,欺负老子姓陈的,还要不要在这混了,妈的……”
小白一边给他鼓劲,一边给他倒酒,结果酒喝了差不多一斤,人还是脸青脖子粗地胡骂,小白一巴掌拍在桌上叫道:“行了!钢管在墙角,拿起来,去,干!”
枪长像头饿疯了的野狗,抄起钢管就冲出去了,小白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兴奋,枪长冲到公路上,往余家小店的方向瞄了一下,见灯光还亮着,便对小白说:“日他妈,再等哈,等她家熄灯了老子再克!”
小白死死地看着枪长,直看得他心里发虚,急忙声辩道:“不是,我想减轻点责任,砸了她家也不要让她晓得是我干的!”
小白转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太丢人了,一斤白酒干下去,还要等人家熄灯,明明就是去抄家,你当你是在做贼呀,是不是先去把人家的电灯泡给偷了,电线断了,再把手电筒给捞了,黑灯瞎火的干起来才够胆?”
枪长不敢接话,再被骂得一文不值,不过今天酒倒是喝得够劲,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最近也没人家杀猪,就算杀猪也没人请啊。被小白骂得很没面子,他也想立马冲进去烧杀掳掠一番,是啊,再把那扯羊癫疯的小婊子按在身下,嘿哧嘿哧,过瘾,哈!
望着蹲在路边电线杆下的枪长,小白想起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是头牛牵到北京那也是头牛,这小子没救了!
枪长突然抬起头来,他觉得今天喝了人家小白师傅的酒,豪言壮语也发了不少,可如今却**了,这不行,冲着小白叫道:“你陪我走到她家门口,你陪我走过去!”
小白算是看透了这家伙,但也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便率先往余家走去,只差十米了,枪长一把扯住小白道:“白师,不用走了,我再抽根烟。”边说话边冒冷汗,两脚不停地弹着三弦。
小白狠狠地看着枪长:“我帮你吼一嗓子,你就开始冲!”
枪长紧紧地拉着小白,那光景好像是他是劝人的,攥着衣袖的手也在发抖,低声央求道:“等我整支烟好不好?”
小白停下来,掏了支烟给他,然后静静地等着,枪长此时的心里就像打鼓一样,他多么渴望这烟有几十米长,千万别这么快就吸到头了,小口小口地抽着,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美食,舍不得整口大的,眼看这烟也到头,是该上阵的时候了,内心恐惧极速膨胀起来,最后软弱无力地看着小白,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我看我还是出去打工算了,等打工有了钱就好了……”
小白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说:“你去吧,走的时候我给你两百块,算是咱们一番交情!往后别再来找我,除非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了再说。”
枪长第一次有了想哭的感觉,他深深地盯着余家小店,心里在发狠,老子两三点钟再来一把火烧了这破店!对头,老子要烧了你家,小白师多好的人啊,嘿嘿,要是把那小娘们儿整给小白干上几回,说不定他还能理我。
转身往家里踉跄而去,回屋后倒在床上,大脑一片混乱,心里很瞧不自己的行为,但又想到,今晚始终控制了自己没犯罪,有必要吗?不就是百多块钱,老子出去打工,挣来赏你!今晚确实很险啊,要是真的砸了余家,可能现在已经被公安拷起来了,还好,虽然小白师是一片苦心,但是朋友嘛,哪能真生气的!明天去跟他陪个不是,满足一下人家的自尊心就行了。
对了,自尊心,这玩意很奇妙,老子也有自尊心的,等我打工了,回来挣够钱就有自尊心了!到时谁再让我打欠条,老子操他祖宗。今晚真是幸运,差点就回不来了!就让他家再得意一段时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破店吗?
还是想想那小娘们儿,看脖子的皮肤白嫩得很,胸脯肉也高耸啊,腰也不像其他婆娘般的粗半壮,扭起来,哦,是的,要扭起来,一扭就肯定出水!妈的,真是个妖精,出去做婊子肯定大赚特赚,指不定她家的小商店就是这么起本的,呸,还不如老子强,她会不会真的卖呢?嘻嘻,要是真的去卖,也让她看在邻里的份上,让我多上几回?
那白肉儿好嫩啊,想着想着手就往裤裆处伸去。
第三章 打工(上)
过年前,枪长还是把余家的钱还上了,家里的桔子总共卖了三百多,还了账,买了三斤肉,一百斤大米,余下的全留给老头子作生活费,去年收的玉米省着点能吃到六月间,赊来的猪长势好的话**月就可以出笼了,到时还了猪仔钱,也勉强能让一老一小过到年底。只是中间有几个月怎么办呢?
枪长觉得只有出去打工了。张三娃儿不过是卖苦力的憨傻小子,他能挣钱买电视,老子还不如他么?论文化老子好歹上过半年初中,那张三娃儿不过是高小文凭。可出去打工能挣钱的只有这狗日的,说不得我枪长还要放下脸来去求他一回,让他带个路,指认东西南北,将来出了什么事儿帮他一把就算还人情了。
还是请人帮忙说说好,免得这姓张的小子不识抬举,找谁去说呢?就请大爷家的三姐去说吧,想那张三娃儿也得给个脸不是?
大年初三,按乡下礼节正月不完年不完,走家串户的都得手里提点东西,多少表示一下心意,特别是到大户家去,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吧,枪长把牙都快咬碎了才狠下心花了十二块钱买了一条烟,一瓶散酒到陈苍书家拜年,看着两个黑塑料袋装的东西,陈苍书眼见这个差点成为自己继子的家伙,竟然大过年的跑来拜年,很是奇怪了一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两父子连老婆都看不住的人还有钱买东西?
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把枪长让进堂屋,倒水递烟,一番忙活后,陈苍书眯着眼问道:“我说四清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啥难处就跟大爷说,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老祖的。”
枪长觉得一股热流从心里划过,眼眶有些发红地看着陈苍书说:“大爷,我是想请三姐帮我说个人情。”
陈苍书奇怪地问道:“你三姐能帮你说人情?你说说看,是什么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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