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紊步伐一顿,冷哼一声。
“咚”一声,刘紊将安儿摔在被褥间,指着她道:“倘若你再不老实,看朕如何收拾你。”
安儿耸耸小肩膀,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不!我就要妈妈!见不到妈妈,安儿是不会睡觉的。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安儿宁死。。。。宁死不。。。从。”安儿眉心一结,许是在想言辞。美丽圆溜溜的大眼里闪动泪花。她是如此的倔强,如此的。。。让刘紊恼怒。
“朕再说一次。”刘紊压低低了嗓子,双目瞪圆。他似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火,手头关节咯咯作响。英俊的面容布满戾色,帝王霸气瞬间爆发。
安儿被他神色给怔住了,张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他良久。任由眼泪直流。二人彼此对视,安儿心下一慌乱,眼神闪躲,僵硬的转头。眨巴一双朦胧的眼眸,视线定格刘紊身后。。。随即可怜兮兮的闷声唤道:“哥哥。。。”光着脚丫子,蹭蹭的跑到彻儿怀里,呜咽大哭起来。
当刘紊和彻儿四目相对时,刘紊平稳的心晃了一晃。那张冷漠的眼波里只有微微的一瞥,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展开。他的儿子,平静的出呼他的意料。倘若。。。。。是太子刘夕,他定会愤怒的为自己辩解。倘若。。。是二皇子刘清,他定会默默承受。倘若。。。。
无论是他的任何一孩子,都不会有彻儿那样的反应。。。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所谓!
第一次,刘紊想要躲开那一双沉重的眼眸。虽然彻儿眼中什么也没有,但他能读出,愤怒和谴责。如此熟悉的眼神,十几年前。。。。他见绾绾最后一面时,她就这样看着他。就同彻儿现在一样。。。。
扬才问只身藏在帷幕后,方才他见陛下扛起安公主时,心中暗叫不好。程后的这两个孩子都同她一般,脾气十分的倔强。更让他称奇的是,她的二个孩子竟然丝毫不怕刘紊。安公主是,彻皇子也是!
安儿不怕刘紊,只因刘紊和彻儿长的十分相象。她打小唯一的亲人便是彻儿,更何况彻儿事事容忍她,她说东,便是东。说西便是西。也难怪,痴儿时的安儿见刘紊第一眼时,脱口而出便唤了一声哥哥。即使她如今不痴不傻,对刘紊依旧如故,口快时,什么都喊。或许也是父女连心,安儿对这素未谋面的父亲,是相当的依赖。在着倚赖下,是易嘉的平衡!
彻儿则不同,他不怕刘紊。。。。是因为!即便他是大齐一手遮天之人,可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倘若不是血缘关系,他或许真愿刘紊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彻儿早熟的心中,他曾恨过刘紊,怨过刘紊。
扬才问悄悄的推了寝宫,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大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拥有一个强大的家族。
程后,她愿为孩子。。。。牺牲一切!无关家族!无关利益!无关权力。即便是云秀宫殿的赵后,未必会做到如此。
陈后啊,她如此的爱着孩子。
深夜很沉很沉。外面寒风依旧刮的呼呼作响,才二月除的夜里!已经有些雾气了。皇宫深院之中,雾气自是看不见的。惟那迷雾的树木!石凳桌椅。
储秀宫!无数天子还是太子时,在此大婚,行成人礼,固是后宫最豪华气派的宫殿,除它之外,就属于太后的乾坤宁宫!
一个女子,走过储秀宫,云秀宫和乾坤宁宫时,那她定是太子之妻,陛下之后,大齐之母。她也从此走完了她的一生!大齐百年历史以来,又有谁能一路出于传奇?废后?有者。
大齐!并非只有程绾绾一人。
“打小起,妹妹没有妈妈,她是睡不好的。”彻儿看着安儿的睡颜,朝身后的刘紊淡淡道:“她经常做噩梦。睡觉前又喜欢听妈妈讲故事。如今,你把妈妈弄丢了,妹妹肯定会伤心的。”
弄丢?龙塌之上的刘紊一个翻身,皱起眉头渐渐睡去。。。
这夜里,刘紊觉得,身和心。。。都很累。。。。
第六章
钱上带着易嘉连夜出宫,
直至天破晓,钱上看看车身后,见空空如也,惟有树木摆动,羊肠小道。此刻,他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松了口气。转头朝帘后,无奈万分的唤一声:“娘娘,陛下尚未追来。”倘若要是追来,估计他性命堪忧,年过六旬的老臣,带着废后私自出宫,倘若谣言传了出去,那可就百张嘴也道不明白了。刘紊尚未追来,只是尚且罢了。
帘后的易嘉歉意道:“钱院士,给你添麻烦了。”
钱上叹息一声,道:“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能尽绵薄之力,是为臣之福,臣也愿意彻皇子能早日痊愈。”那日易嘉托人将他唤进宫来,好身相劝一番,又是软硬兼施,年迈的钱上本就同情这对母子的遭遇,更何况,他也想家师能喜得食人草。在易嘉再三恳求之下,也就答应这杀头的请求。待出宫后,他才暗自懊恼,此举,实在不明!无奈,开弓哪有回头之箭?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车辆缓缓行驶于小道之上,易嘉撩起小帘,怔怔的看着车窗外出神。心里伤感之余,不禁暗道:此次出宫,也不知什么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不知,等待她回宫,面临的究竟是刘紊如何的暴怒。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救治彻儿的机会。
此次出宫!她只有一次机会,倘若她未成功!她便真成仁了。只可惜连累了旁人。。。。
钱上的脾气刘紊自然是知晓的,此事也不会怪罪于他,顶多只是责骂一番即可。毕竟,刘紊和她相处几月,也了解她的性子,没有威胁诱逼钱上,他怎能安然带她出宫?
马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市集。易嘉原本复杂的心绪也开始好转起来,看了看自身一身随从装束,朝外驾车的钱上道:“钱院士,我们可否在一衣店停上一停,换件衣裳?”
钱上眉头一皱,他倒认为易嘉此装束并非惹眼。她本身私自出宫,换了太监的衣裳到还好一些。如若换成女装,依易嘉的气质和姿色,定惹不少人。就在犹豫之见,易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身太监衣穿的不合适去,去见尊师怎么也得体面一些才成,倘若尊师知晓来人是宫中之人,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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