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安瞪他一眼,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之所以对沈从桢如此态度,一是他本无意娶妻,西境战事正吃紧,却被从战场上叫回来成亲,他本就心有怨气。
但碍于祖母的病情,这亲事他依然答应了下来。
他本想着,如果对方是个老实本分的,他也必然给对方该有的尊重和照顾,承担起为人夫君该承担的责任。
但他在成亲前让人去苏州打探过对方人品性格,却得知沈从桢清高自傲,最是瞧不上行伍中人,还在诗会上当众说过打死也不嫁兵鲁子这种话!
欺人太甚!
他们当兵的保家卫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随时会丧命,都是靠血与汗护得国家百姓的安泰,岂是他们这些窝在宅子里舞文弄墨的酸腐人能比的?
还大放厥词说绝不嫁他,谁又稀罕娶她了?!
哼!
按理说,依照沈从桢的性格,应该是受不了他的冷落怠慢的,他新婚之夜不揭盖头,不圆房,第二天还不陪她见家中长辈,让她独自面对陌生的游家亲戚,已经很过分了。
但是这个沈氏却不恼不怨,乖巧讨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能说出那种话的人。
再加上他今晚还搬离主屋,沈氏应该大闹一场才是,她大闹一场,游承安才能杀杀她清高才女的威风。
可是她却只关心了两句他的被褥厚不厚,就没其他动静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游承安觉得自己好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而沈氏则是对此不甚在意,全盘包容的大人一样,倒显得自己小气记仇。
胸腔里这口气不上不下,把他憋得够呛,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有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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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早起来的游承安一脸黑线,顶着黑眼圈在堂院里练刀法。
这套刀法他早已炉火纯青。本是行云流水,柔中带刚的刀法,今日被他使的虎虎生威,一来一去之间都带着凌冽的呼啸之声。
万胜是跟着游承安从小长到大的,最是了解主子的心意,昨天他再呆愣,今天也看得出,将军刀气凌冽之中夹杂着烦闷了。
而这烦闷,定然是跟那位新夫人有关。
因此他更加小心伺候,手捧帕子和水囊,随时准备递上去。
这时却有人从他手中抽走了帕子,他转头一看,正是他家那位新夫人。
云简拿过他手中的帕巾,对他浅浅笑了笑,又在嘴边竖起手指,轻轻摇了摇头。
万胜会意,点了点头,悄悄退到后边。
等游承安一套刀法舞了三遍,刀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之后,他一个利落的回身,将刀收入鞘中。
云简看他收势,上前两步,掏出帕巾递给游承安。
游承安顺手接过帕巾抹了一把汗,才抬头看到给他抵帕子的竟是云简。
他动作一顿,看着面前玲珑娇小的人儿,如栀子花般洁白,突然心头生出些紧张之感。
好像是怕汗味熏到她一样,游承安稍稍退后一点,状若无意的问道:“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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