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茜手上捧着一块榴莲,轻快地穿过走道,笑嘻嘻地转进办公室,一路留下了难闻的“臭”味,引得擦肩而过的员工纷纷捏了鼻子。
“嘿!婉儿,今天这么早?”看到与她相对的办公桌前,乔婉儿已伏案看一则广告资料,她凑上去,把奶黄色的榴莲伸到她的眼皮底下。
一股又臭又香的浓郁气味立马如一团烟雾,不只是堵塞了乔婉儿的鼻孔,更是朦胧了她的视线,她张手捂住鼻子,微缩着眸孔,嫌弃地推开她。
声音穿过指缝,含糊不清:“余茜,我说过你别在我面前吃这个。”
“不是我吃,而是你吃。”余茜呵呵笑着,看她捂鼻嫌弃的样子她深感好笑,同样鄙视她不懂得享受,“这么有营养的东东你不学着吃,多亏啊。”捏捏她的面颊,嘴里啧啧有声。
“瞧瞧,这陈俊楠把你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说着,她撇开乔婉儿遮掩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鄂,用一种近似“危险”的语气逼她,“吃!要是不吃,我拿根棒槌把它剁进你嘴里。”
乔婉儿状似被她唬住了,愣了愣,继尔脸上扯起一抹无奈的笑,抬眸看看“坚定”中的余茜,双手接过她手上的一块榴莲,咽了咽喉头,鼓足了勇气似地,闭上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滑腻酥软,嫩香奶甜,含上一口像雪糕,后味十足,宛如绍兴的臭豆腐,闻着臭,却吃着香。
“怎么样?”看着婉儿露出欣然的表情,余茜得意地扬扬下巴,“这下知道什么是水果之王了吧?”
“是啊,”乔婉儿笑笑,抹了抹嘴角,“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爱吃了,也知道那句榴莲出,沙笼脱的民谚饱含的深意,这真是世间美果,下回我让妞妞学着吃。”
余茜坐到桌旁,敲敲桌面,笑她:“你们娘儿俩可真像,你说臭,她也说臭,闻着就摇头,其实有些东西虽然外表不美,气味不好,可很有营养价值……这就像一个人,外表不决定本质!”
乔婉儿一笑,若有所思地“恩”了声。
上午快下班时,乔婉儿接到了陈俊楠的电话,婉儿拿着手机一直静听着不说话,余茜奇怪地看看她,等她收了线,她才问:“你老公?”
“恩,他让我跟他一起用午餐。”婉儿平静地说。
“婉儿,你们也算是新婚,我怎么觉得你变得冷淡了?”余茜探究的目光在婉儿脸上打转转。
“没有。”婉儿笑笑,低下头收拾桌上的资料,一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红色的颜料,余茜眼明手快,一下子扑过去扶住,抬眸,她看着乔婉儿。
乔婉儿马上从她手中拿过瓶子放好,然后走到架子上拿起手提包,朝余茜轻挥了一下手:“那下午见,我去吃饭。”
陈俊楠坐在sweet西餐厅依窗的一张桌子旁翻看着菜牌,刚刚点好菜,婉儿就走了进来,他起身,绅士般替她拉开了椅子,婉儿坐下后,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头俯下,蜻蜓点水般的吻倏然滑过她的唇角,随即他的声音浑厚如大提琴音:“对不起,昨晚与朋友们一起喝醉了,睡在了会所,而手机刚好没电,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睡在会所,只是他隐瞒了最具有实质性的情节,这是让他害怕的
事,明明昨晚在会所里饮酒寻欢时,他的脑子里还残留着:我不再那么傻,我不要为一个女人去守候,去守身。
然而,他没有为爱守身时,他却害怕得要命,他怕乔婉儿知道,虽然他记忆中搜索不到那一片旖旎的“春色”,可床上,身上留有的暧昧印渍与痕迹,无不向他宣告——陈俊楠,你出轨了!你的妻子只是被男人抱了一会儿,而且那男人你也认识,可你却与一个女人上了床,那女人在你脑中的印象模模糊糊,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如果说谁龌龊,说谁不忠,那你陈俊楠更当之无愧。
只是,他比乔婉儿幸运,他醒来的时候,那女人走了,他到处看了看,确信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心虚害怕了,一般情况下,这种一夜!情没有谁会留下证据的,没有阴谋,谁也不会把自己“丑陋”的照片传到网上,而他陈俊楠敢肯定,目前的他没有与谁有过节,有积怨,所以没人会陷害他!几个一起喝酒的朋友都与他一样,一晚上搂着别女人睡到天亮,又谁是谁非?
为此,对外界他很安心,唯独对眼前的妻子,他有一种难以摆脱的内疚,关了手机,一晚上没回家,换了谁心里都会很难受。
“没关系,你解释一下就好。”
乔婉儿还真是大度,听完他的解释,她一笑,立马给陈俊楠吃下了定心丸,他轻松起来,坐到她对面,握起了她的手说:“我知道昨天妈妈又说了你,你别介意,那件事都过去了。”
乔婉儿抬眸看他,他微微倾身,脸上带着微笑,仿佛让她更清楚地看到他对她的信任。
“真的不介意吗?”作为他的妻子,她给他带来了负面影响,虽然她没有看到那些照片,可从邢素素的气愤度上完全可以想像,那绝对是令人浮想联翩,遐想万千的照片。
陈俊楠点头:“真的。”
“你也看到照片了是吗?”
“是。”
“俊楠,”婉儿的声音哽了,眼里浮上了水雾,“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对,我相信你,相信你与萧子璃没有关系。”他垂眸,唇角扯出一抹涩然的笑,“只是心里有一点点的吃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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