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盟主请坐。”李莲花抬手。
封磬没敢先坐。
李莲花见人不动,就自己坐到原来看书的位子去了。
那个位子在右首,没在上位。
来者是客,他也是客。
这山庄是祝云华的,他也没当什么主上的意思,自不好去坐那位置。
他不坐,祝云华就同他一边,次一位而坐。
封磬就坐到左边去,同祝云华对着。
刚坐下,李莲花想起什么,又站起来,往炉子去了。
封磬看祝云华,手撑膝盖,屁股已离座了。
直到后者嫌弃地往下打了下手,他才坐回去。
李莲花提着茶壶,到他桌前。
他诚惶诚恐地翻过个茶杯,双手捧着,“怎好劳烦先生。”
但李莲花没倒茶,“封盟主倒是不怕烫。”
连杯托都没拿,直愣愣地捧着,拇指还扣内壁里,不会烫到才怪。
封磬脸一烫,这才后知后觉失了风度,将茶杯置回桌上。
李莲花方往里沏茶。
对面的祝云华掩面,已经不忍直视了。
倒完这杯,李莲花又给祝云华倒了杯,并往自己那杯添了点。
然后,放回茶壶坐下。
封磬很忙地抿两口茶,就是一口都没抿进去。
他不时瞄下李莲花。
这人瞅着二十五六的面貌,与主上的年龄确有点对不上。
他迟疑片刻问,“李先生,可否问一问,您在李家,是何身份?”
据他所查,李文修乃萱公主重孙,其下所出孩子不明。
李文修若在世,比这人大不了太多,断不会有这样大的儿子。
尽管祝云华同他说,“萱公主后人百年来难觅踪迹,你怎知具体传了多少代,子孙又有多少?”
“你连李文修有多少个孩子都搞不明白,还指望能搞明白别的?”
所以他想问个清楚。
但愿这李先生,没像单孤刀一样,失了以前一干记忆。
李莲花持着杯盖,刮了下杯缘。
“实不相瞒,李文修乃我长兄。”
把亲爹变兄弟,实在有点……说这话时,他心头一虚。
总归,编都编了。
“早些年,我们一家住在黎州。”
“不曾想,那里发生了一场叛乱,我就和家里人走散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后来才打听到,兄长一家迁到了延州。”
他这么一说,封磬想起来了,黎州是发生过大乱,还是他们南胤人发起的。
后来,被朝廷派兵平了。
“可惜,”李莲花凄然一叹,“兄长一家四口皆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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