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些,恐怕都是真心话。
先帝作为荒唐的上位者,教导出来的储君骨子里注定不可能正常。只是陆怀将这一面掩藏的极好。
他就像那块洁白无瑕的镇国玉玺,端端正正地摆在高台上,瞧不出任何问题。只有走的近了,才会发现内里布满裂痕。外表温润,触手却凉的彻骨。
看似被捧着供着,实则一摔即碎。活人一生被物化,最为可悲。
而这份多年不曾有的心理依托,在得到之后表现出远超意料的在乎。即便是死了,也想骨灰与她融在一处。
尚芙蕖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日傍西山,平复好咚咚直跳的心脏后,转头又折了回去。
这次,陆怀已经不在绿蕖池中了,只立在岸边,袖袍被风吹的鼓起,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心疼男人倒大霉……她最后还是步上这条不归路。
“罗家那群人,陛下打算怎么处理?”为了掩饰自己的去而又返,尚芙蕖装作提正事,“留又留不得,送又送不走。”
毕竟是陆扬血脉相连的至亲。
在没有重罪的情况下,她实在不知道要往哪下手。
“怎会送不走,刀刃并不一定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杀人。”
陆怀朝她伸手,拉着她缓缓到另一边的江上去,这里没有莲叶莲花,只水清如碧,与天相接,正逢余霞成绮,一半被染红生艳,“等这次回去,你便知道了。”
连宋家他都能斩草除根,更何况区区一个罗家?
尚芙蕖本来还纳闷,怎么领自己到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江上看风景?
但等月出西山繁星相送,清澈如镜的水面倒映出星月交辉,银河垂落。天上人间一时分不清时,便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她有些遗憾道,“可惜春时已过,街上没有几个卖纸鸢的,不然这样的景,放纸鸢最好看了。”
“我给你扎。”陆怀温声,“行宫里正好有绢纸和竹条,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尚芙蕖略有讶异,“你还会这个?”
“不会。”他说的理直气壮,“现学现卖。”
相似的话他从前也说过,只是从未这般认真过,近乎撕露出一角偏执。
陆怀低低诱哄道,“往后要是我先走,就在下面等你,你先走的话,那我便直接去找你……再让几个孩子将我们骨灰烧作一起,放在同一个棺里……”
“青天白日的胡说八道!”
哗啦,裙角带着水珠扬起,尚芙蕖用力推他一把。
后背都起了层白毛汗。
她恨恨从旁边摸出一坛见底的葡萄酒,说道,“这还没出宫过上呢,就喝上了!”
事实上是自己兴冲冲带的。
走到回廊,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了。
尚芙蕖心里清楚。陆怀千杯不醉,酒量极好。先前自己已经吃过亏,上过当了,自然也知道仅仅一坛子酒,是根本不可能将这人灌醉的。
他说的那些,恐怕都是真心话。
先帝作为荒唐的上位者,教导出来的储君骨子里注定不可能正常。只是陆怀将这一面掩藏的极好。
他就像那块洁白无瑕的镇国玉玺,端端正正地摆在高台上,瞧不出任何问题。只有走的近了,才会发现内里布满裂痕。外表温润,触手却凉的彻骨。
看似被捧着供着,实则一摔即碎。活人一生被物化,最为可悲。
而这份多年不曾有的心理依托,在得到之后表现出远超意料的在乎。即便是死了,也想骨灰与她融在一处。
尚芙蕖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日傍西山,平复好咚咚直跳的心脏后,转头又折了回去。
这次,陆怀已经不在绿蕖池中了,只立在岸边,袖袍被风吹的鼓起,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心疼男人倒大霉……她最后还是步上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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