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四月慢慢度过了。蒋随原时不时来工地喊他,梁意问他车铺的生意,只道是没什么生意,天气在变热。
蒋随原打算乘着升温的趋势拓展点业务,孙威提议新拓展业务他出资金,蒋随原完全无视了他,你的钱还不是孙隐然的,他可不想扯进这父子两个的纠葛中。出发去进货前,蒋随原一再邀请梁意一起都被他温温吞吞地拒绝了,蒋随原只好带着孙威一起出发了。
而后一个星期,随缘汽修都没有开门。
梁意不清楚他们两人具体去了哪里,李叔打探地问蒋随原去向,也没有收获。
早晨依旧早起,梁意看一眼汽修店,大门紧锁,一连几天,他几乎产生一种那边不住人的感觉,过去大半个月不曾存在一般。
甩甩脑袋,将那些奇怪地念头随着水渍一起丢掉,吃面条,有时候换成豆浆油条,饱了去李叔那儿上班,他没有假期,李叔给了他一周一天的休息被他拒绝了,一天150元,做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钱,他除了将浑身力气用尽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去做的事儿。
原先蒋随原在,还可以打打闹闹聊天,现在他们走了,这一段时间也就是上班睡觉的枯燥循环。
梁意也没想到自己每天过地这么贫乏……
刘建国家门口的纸牌队伍仍然早九点晚七点的,镇子上的人围聚在一起,生意却不是从这些人手中来的,乡里乡亲,日常生活需要的都是小项,真正能够挣到的是走亲戚、逢年过节,买酒买烟拎箱奶,这才是小店收入的大项,也是刘老板家庭维持的基本。
但这种平衡在五月初被打破了,借助着五一这个长假,十字路口东面一家新店开张,不能说是悄无声息的,四月份整个月那家人家都在装修房子,只不过没有人想到他们打算借助十字路口的绝佳地理位置开家小超市。
刘建国打牌时眼神都是飘忽的,钱也有些数不清,徐燕把他拉了下来,外人太多,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损自家人面子,只好憋着气好声好气地让刘建国到后屋里照顾下孩子。
打牌围观地众人互相眼神对上又转走,心里都是通透的,他们天天在刘家小店门口自然能看明白着店面生意的不舒畅。这年头钱都难挣,又有个这么近的竞争对手,他们在心里叹息着,但终究是刘家自己的事,也只不过是心理上同情一下。
谁家都在挣扎度日,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为了后代能够比自己的生活更有意思。
刘家家长的愁闷如同质化一般弥漫整个小店,早九晚七的固定队伍自觉散了,早出晚归的梁意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晚上回来,梁意买了熟菜和饭,他定了个窗帘此时拉开着,窗户也是开着透透气,正要下筷子,“啪啦”清脆响亮的声音直击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探头望着前屋,后门关地严严实实的,徐燕的谩骂声零零碎碎地传了出来。
梁意把窗户关上,窗帘拉好,开着风扇吃东西,刘家夫妻两的对骂摔东西声传过玻璃和窗帘隐约可以听见。
梁意皱皱眉头,听习惯了,这一周吵了四回,声音大,人人皆知的。
他也不用去劝,门从里面反锁,只是久了烦地很。
梁意拉开一听啤酒喝了一口,蒋随原喜欢喝啤酒,他不爱喝,被蒋随原带的能喝一点,一碟花生米一听啤酒,就是喝个气氛。
他猜测蒋随原带着孙威可能遇到什么大生意了,城际客车都挺破人又多不要是出什么事了。
应该不至于吧,总有消息传来,有手机就好了,当时电话号码也没留。
梁意心里有些懊恼。
木门被“嘭嘭”地敲了两下,又没了声响。
“谁?”
门外传来弱弱地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梁哥哥。”
刘妍妍背着包带着一脸灰和泪痕站在门外。
梁意赶紧拉她进屋,拿纸巾给她擦脸。
“怎么回事?吃饭了吗?”梁意想问他爸爸妈妈怎么不管她,刚打开的门外就传来喊声了。
“你家女儿,你不管她了啊!出去,给她出去自生自灭!”刘建国怒吼着,把后门锁了起来。
平时笑呵呵不怎么发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惊人地气势。
徐燕哭骂着,一时也顾不上刘妍妍了,父母两人都拿着女儿当起了赌注看谁先心疼,软下来。
然后对骂着争吵着,火气更大,孩子就被一时忘在了脑后。
刘妍妍听到骂声吓地一怔,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打起了嗝来,还不敢哭出声音,刚刚被说不许哭,她被赶出来了,更加不敢大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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