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她,好像看一个说出1+1=3的傻子,但是别停云并不介意。
“我…我没有孩子,也没结过婚。我从27岁就开始出来做这一行了,但是我确实试过做生意,摆摊,送牛奶送外卖做家政…甚至有段时间我还干过私家侦探。”
“这么多,你做的过来吗?”
“你相信吗,我一天起早贪黑地送牛奶送外卖,深夜去网吧便利店打零工,一个月也就拿两万块钱。”
“两万块,在这个城市,”别停云一边记一边拿出一直录音笔,比划了一下说,“你介意吗?”
“没事。”
“两万块,在这么个二线城市,应该能生活的差不多吧。”
“…呼…”
青白色的烟雾从女人的嘴巴里泊泊而出,像天鹅伸长了脖颈挣脱了血腥的桎梏,而最终又消散于它所追求的自由中。
“我…欠了很大很大一笔债,别说2万块一个月,就算是翻倍,也要不吃不喝很久才能还清。我起初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赚钱,但是实在是太慢了,眼看着利息越来越多,我只能走些歪路。”
“你的父母呢?”
“我18岁的时候,也就是09年,父亲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好在母亲在他生前买过保险,我们得到了一笔两百万的赔偿。我们家以前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的父亲是小有名气的民俗学家,母亲是大学的辅导员,可父亲死后,母亲因为思念成疾整日郁郁寡欢。2011年的夏天,查出她有肝癌,仅隔两年,她就自杀去世了…”女人弹了弹积聚的烟灰,自嘲地冷笑一声,“呵…好在…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这样说出口了…”
别停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想要拿纸巾的手却缩了回来,这个女人平静得不可思议,也没有要哭的迹象。
“父亲的保险金都拿去给母亲治病了,后期仅仅一周就花掉了二十万,可只要积极治疗,还是有百分之十的几率能活下来,我至今不能完全理解母亲为什么选择自杀。或许对那时在病痛中生不如死的她来说,离开是一种解脱吧。”
女人说完,看她的眼神竟然带着些羡慕,那一只烟她没抽几口,已经烧尽,烟灰落在了地板上,像一条没有生命迹象的虫子。
丸子吃完了,汤也喝完了,别停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那条小巷子还是亮着暧昧的光。
别停云还是有点饿,她一天都没有吃饭,但是也没有运动,突然觉得罪恶起来。她打开手机,已经快要零点了,按理说她得快点回家去了,但是小巷子的光似乎在诱惑她继续深入。
人与人哪怕站在一起,还是可能有天堂与地狱的间隔。
可她已经尝过了天堂的苹果,那该如何写下地狱的味道?
她鬼使神差的推开了便利店的门,朝着那束暧昧的光走去。
冷风肆虐,街上几乎看不到人了,那种有点暗黑和寂静的氛围让她心跳加速。
她加紧了步子,几乎要小跑起来了!
“byebyebabybe,iwishyouuldseethewickedtruth,caughtuparhit&039;skillgyou…”
歌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是齐寰平打来了电话。
“祖宗,你咋不在家啊?这么晚了你跑哪里去了啊!太危险了赶紧回来!”
齐寰平的责备劈头盖脸地袭来,别停云缩了缩脖子,她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巷子,还不忘回嘴。
“急什么嘛,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她又犹豫地看了几眼,还是转过身往公寓走去。
“我这就回去了。”
聊会儿:
还是存了点稿的,隔壁初秋知深冬明天更吧,在肝结局了在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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