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点头,“对,是有这样的说法,我们找儿媳妇,也是找个高的。”
李太奶奶笑笑,“你二哥二嫂子还有五郎,就因为个子矮,经常被人嘲笑,绝对想娶一个高的儿媳妇。我们农村还有一句话,不管是花的,还是丽的,你一定要挑拣个大的。话糙理不糙,都是有道理的。”
“至于三寡妇,那就更不足为虑了!你二堂哥哥那个人闷不吭声,三脚踢不出来个屁,你二嫂子的脾气,就是炮仗,一点就着。换成别的人家,或许厌烦害怕三寡妇胡搅蛮缠。可是你嫂子一点不怕,三寡妇曾经编排你二伯说调戏她,你二嫂子拽着她的头发使劲扇。从那之后,三寡妇见到你二嫂子就绕着走。”
周翠花听到婆婆的一番分析之后,发现自己在婆婆面前,见识浅薄。
“那行,趁现在还有点困,我这就去问问二嫂。如果她家也愿意,这亲事说不定真的能成。”周翠花应下,收拾好东西,往第五个山洞走去,那里是李五郎一家住的地方。
李二奶奶正在准备做早饭,李二爷爷早就起来,到处捡粪,李五郎正在家里编筐子。虽然编出来的筐子没有李木匠编得好,但自家用,足够了,不用花钱买。有时候还给她家送两个扫把,是个能干手巧的后生。
“婶子,大······清早的,你······怎么有空过来啊?”李五郎性格温顺,踏实肯干,小伙子是个结巴,个子有点矮,跟周翠花的个子差不多。
周翠花笑笑,“五郎的手就是巧,以前给我编的筐子,我用着就不错。”
“那我······我抽空再给婶子,婶子多编几······几个。”李五郎敦厚地笑了笑,为人和善。
于氏要是真能嫁给李五郎,以后真能享福。
“好,多谢五郎。”周翠花感谢,走到山洞口不远处厨房边上,“二嫂,忙着呢?”
李二奶奶笑了笑,“是翠花啊,正在做饭呢,不算忙。大清早过来,有事吗?”
周翠花进入厨房,在李二奶奶面前说了于氏今天一早来她家里想要改嫁的事情,一边说,她一边观察二嫂的表情。
李二奶奶眼睛一亮,“那于氏真得愿意改嫁?”
周翠花点头,“愿意,大清早来找我,那个人虽然话不多,但人不错,很正干。二嫂,你看上那于氏了?不怕三寡妇来闹啊?毕竟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于氏还有个儿子锁子,以后也不可能不来往。”
李二奶奶听到这话,摆摆手,“别人害怕三寡妇,我不怕,以前我打过她,而且我还亲眼看到她跟人钻小树林,她怕我呢。我这个人嘴严,你要是不跟我说于氏的事情,我也不会说。于氏个子高,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虽然有麻烦,但知根知底。我家五郎性格敦厚,没啥主见。我和你二哥在活得时候,还能给他当家。等我们没了,就得靠媳妇和孩子。即使现在家里的红薯值钱,我也不敢从当地说媳妇,怕以后我们不在了,欺负我家五郎。”
周翠花感慨,还是婆婆厉害,二嫂子心里想的,都被婆婆说中了。
“既然二嫂您愿意,我就给你传个话。”周翠花笑道,既然双方都乐意,她就帮忙说和,“要是三寡妇不同意,二嫂,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二奶奶想了想,“等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找三寡妇。我来跟她说,如果她讲理,这事情我们就按照讲理的办法,花聘礼,娶回来。如果她不讲理,只要于氏同意,不花一文钱,我就能娶儿媳妇,让三寡妇人财两空。”
周翠花点头,“那行,嫂子,我们先回去做饭。待会你吃好了,去找我。”
“翠花,辛苦你了,我心里记着你的好呢!”李二奶奶笑道,心里盘算着事情能成。
周翠花回来,正好看到于氏跟在柳盼儿的身后,一起回来。
周翠花走到于氏身边,小声说:“我去二嫂子给你说了,二嫂子应下了,还说吃过饭,去找你婆婆说说。”
于氏见周翠花小声说,笑了笑,“伯母,三弟妹,她也知道我想改嫁,你不用压低声音说话。”
周翠花听到这话,笑了,“元青家的也知道啊,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好好给元青家的干活,不会让你吃亏。”
于氏点头,“是的,婶子,我现在明白了,做人不能死板,该为自己活。”
“对,别怕,万事有我和二嫂,我们跟你婆婆说。”周翠花回答,鼓励苦命人于氏。
柳盼儿一边洗手,一边说:“前几天咱们去县城,我还看到官府新贴出来的告示,上面就有鼓励寡妇再嫁。这是朝廷鼓励的,只要你个人愿意,谁都拦不住你。”
于氏眼睛一亮,诧异问:“朝廷为啥鼓励寡妇再嫁啊?我记得以前刚守寡的时候,好多人劝我守着,还说什么贞节牌坊,反正不仅民间,就连官府也不让人改嫁。”
柳盼儿听到这话,笑着解释,“现在新帝登基之后,就开始鼓励寡妇改嫁,而且北方和西北,还有西南战事紧张,死亡也多。那些男人当兵的,死了之后,留下来那么多寡妇,无以为继。能改嫁,凑成一家人,日子能过下去。年轻女子改嫁,还能多生孩子,这些都是国家需要的,当然要鼓励。”
以前守寡的人多,官府当成政绩上报;现在寡妇改嫁多,也会当成政绩上报。
周翠花心里佩服柳盼儿,能把大周的告示,讲得头头是道,见过世面的女人就是厉害,不是乡间的仆妇能够比得上的。
“既然朝廷鼓励的,兰花,你也别觉得愧疚。”周翠花笑着说,“你改嫁在同村,知根知底,五郎那个人性格淳厚,为人和善,是个好丈夫。有点结巴,但不影响交流。个子矮点,但力气大,身体壮实,模样周正。二嫂子和二哥是村里的和善人,精明人。”
于氏听到周翠花的话,笑着点头,“嗯,只要我能给李五郎生下来一男半女的,他们都会善待我。”
柳盼儿听到于氏的话,心里微酸,但她知道这是现实。
别说古代了,就算现代,夫妻俩人没孩子,过不到一起的也多。如果不是丁克一族,即使两个人的感情好,但也会因为没孩子,被父母拆散。
算了,柳盼儿不想以自己想法强加给现在的女子。
于氏能够勇敢地走出来,想要改嫁,其实已经十分难得,希望于氏再嫁之后,能够和乐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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