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个了。”金铃从她怀中抽出手来,掩住她的嘴,“莫要告诉我,否则我便忍不住要抓你回去。”
银锁眼珠转了转:“你有这等本事吗?”
金铃叹道:“我若是现在偷袭你,你可挡得住吗?莫说了,我想和你就这样呆一会儿。”
银锁嘻嘻笑道:“不说便不说,大师姐,我就要去北边了……”
“北边?多北?这里已是最北了……”
银锁道:“多的不能再告诉你了。”
金铃默然不语,将脸埋在她颈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下邳再往北,地势越发起伏,一路往北海去都是高高低低的丘陵,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中,银锁站住脚,道:“大师姐,你差不多该掉头啦……凭你的脚程,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出去作乱了……今晚多谢你。”
“你伤在哪了?”
银锁笑着摇头道:“我背着你走了这么久,你该知我没事,只是咬破了嘴角……”
金铃微微踮脚,凑到她面前,道:“我亲自验验……”
银锁不由得退了半步,被她吻了个正着,只觉得金铃的舌尖在口中滑动,滑到伤口处,轻轻挑了一挑。
“嗯,还算你老实,没有骗我。”
银锁按住她后腰,叫她没法逃跑,嘻嘻笑道:“大师姐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跑吗?”
金铃笑笑不答,如水目光划过她起伏的眼角眉梢,凑近了浅浅碰着她的嘴唇,两人静静相拥,时间如沙,被寒风颗颗吹散,也暂且懒得管了。
最终还是银锁从梦境一般的拥抱之中醒过来,仔细替她带上手套,哑声道:“大师姐,回去吧……后会有期。”
金铃看着她渐渐远去,下定决心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仍旧忍不住回身,正逢银锁回头,两人视线交汇,金铃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几欲与她同去。
银锁却在此时甜甜一笑,朝她挥挥手,消失在树林深处。
金铃怅然若失,回到城中,适逢收队的烟花升起,她便回到战前约定的荒败里坊之中。
祖氏坞壁集众人之力,却拿不住一个幽魂般的人,不知多少人心急如焚,进进出出,将这小城的夜晚闹得如同丰都鬼城一般热闹。
唯有金铃在这嘈杂夜色中镇定自若,与刚赶回来的萧荀一道站着,观察着往来之人。
萧荀低声道:“这么神出鬼没,不会是明教的人吧?”
金铃道:“这里已是与东魏接壤处,明教的人替宇文丞相办事,来这干什么?”
萧荀道:“唔,是这么说的……可是还有谁家如此神秘呢?”
金铃摇摇头,“谁最能得利,谁才是后面的推手。”
忽地人群骚动起来,金铃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不一会儿,人群的动向渐渐清晰,都对着的是她。
那头领走出来,道:“乌山少主,我已听陈大侠说过事情经过,可否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同我们追查的那人身形相似,连衣服都这么像呢?”
陈七寸跟在他身后,双手环抱,一只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秃鹰般的眼睛盯在金铃脸上,似乎是在等她露出破绽。
她已不是当初面对许笑寒就要冷汗涔涔的黄口小儿,如今她几经风浪,神功初成,在陈七寸这等威压之下也能镇定自若:“我怎么知道?我今天才刚到此处。”
头领沉声道:“你如何解释衣服的事情?”
金铃正要开口,萧荀拦在她身前,道:“我还要问呢,为何她今天才到此处,就有人和她穿一样的衣服?又是谁知道她一个人藏在外面,不可能有人替她证明清白?难道不是你们祖家自己人最脱不了干系吗?除开你们坞壁的联络人,还有谁知道我们会来?除开今晚告知我们计划的祖三叔,还有几个知道她躲在那里的?”
他越说越是激动,眼看就要掳袖子干架,金铃推了他一下,低声道:“金大帅,莫要中了敌人离间之计。”
萧荀这才住口。金铃心道:难道离间我们和祖氏,就是这小胡儿来此的目的吗?可离间我们又有何用?不论如何,只要截获军粮送出去便可。这陆上水上的运输,都是莲花渡在负责,如今陈七寸也在此处,粮草这些东西根本轮不到金铃经手。若是银锁亲自策划,此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断断不会浪费这种力气。
那头领须发怒张,喝道:“若不是武刺史今晚被人刺杀,我岂会和你这等黄口小儿浪费唇舌?!”
“武刺史?!”萧金二人齐声反问,“怎么死的?”
☆、第414章 是非黑白九
武刺史乃是徐州刺史;徐州治所下邳,对面便是高祖故里彭城。
金铃立时明白刺史之死与银锁脱不了干系:她大费周章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为此不惜犯险亲自打草惊蛇佯装刺杀祖行主,而真正的目的九成九就是好使手下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近刺史,暗中将他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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