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芳咬咬牙,倔强地说:“对我而言,没有区别。”他把她骗得那样惨,如果时光倒流,说不定她就真的就狠得下心来送他一刀。
“阿煜说,你总是喜欢说赌气话,看来的确如此。”傅青山轻笑出声。
“他还能活多久?”她问。
“不过十日。”
“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他?”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傅青山,“你们不觉得这样苟活着太残忍?”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是无为的父亲,我们不想下这个手。”
此话一出,流芳惊得差些要跳起来了,只听得傅青山又说:
“不仅如此,他还是你的表哥,容遇。像他这样的人,只要让他多活半日,哪怕是匍匐在你的脚下委弃尊严也是情愿的。”
流芳惊讶万分,傅青山似乎了解她的愕然,说:
“我们傅家从先祖开始便是百里家的医卫,阿煜六岁多时作为世子要入繁都为质。我们带的人不多,也很低调行事,一日天雨在茶棚遇到了也来避雨的小乞丐,不料彼时遇袭,阿煜在混乱中藏身密林,不料这小乞丐偷袭阿煜,从背后用石块击昏了他。他试过阿煜气息全无,随即搜去阿煜随身携带的皇室封绶公函和信物逃逸。前来迎接世子的官员听信了乞丐的话,便把他当作世子带进繁都。而我们和阿煜找到了乞丐包袱中留下的信和玉佩,于是,顺水推舟,他便成了学士府的容遇。”
“这小乞丐就是容遇?他为什么不去学士府?”
“后来我们调查过,原来他家道中落,母亲一度改嫁,带着他想到繁都寻亲,不料路途遥远,半路为贼寇所劫母亲横死,他流落异地备受凌辱,饱受饥寒,甚至曾在青楼每日遭人叱骂毒打,九死一生逃出来又苦于饥寒交迫,只能当了乞丐,飘摇度日。他半个字不识,信上的内容他也无从得知,又怎么找得到顾府?”
“原来,是他自己一手把自己推入死地。”流芳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月静风寒,傅青山回视流芳,浅笑道:“阿煜也有笨的时候。他打的结,他自己不会解开。”
流芳举头望望天上的淡白月儿,半晌不语。
第六十八章 赌局 2
五天后,流芳被送回了流云居,静柳轩她始终不曾踏足一步。每日只是在流云居中散散步,和老韩王下棋,教无为画画。
那一场风波后,蝶飞就不见了,灵姬也再没有回来过。
一个月过去了。
静柳轩中,容遇正在审阅州府送上来的税收文书,傅青山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他说道: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既是如此,当初为何就急着要逼她刺你一刀,自找罪受?!”
容遇头也不抬地说:“那一刀,不过是想转移注意力罢了。被烫伤了的人,须先放到冷水之中待其余热散去,立刻上药膏或是擦拭,轻者伤皮肉,重者发脓留疤。你是医者,这个道理焉有不知之理?”
若不以生死相挟,那日她要离开,理屈词穷,他竟找不到理由把她留下。
傅青山抚额,笑着摇摇头,“我傅家特制的羊肠衣血好用吧?几可以假乱真,真要仔细嗅起来,和人血的腥味还是有区别的,可是关心则乱,她又岂虞有诈?!”
容遇冷冷瞥他一眼,“傅青山,你教过我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果真如此?”
傅青山敛了敛笑容,正色道:“那夜若非我赶来告诉你已找到她,你是否就要入那枫林去破那七绝阵?”
容遇皱眉,“不是告诉过你,我想去见识一下七绝阵罢了。就你跟老头子多事,不如我解除与你的宾主关系,你在陵州谋一份冰人的差事可好?”
傅青山目光清润明朗地望着他,默不作声。
未名阁是府中禁地,无为曾偷跑进去招来他一顿家法伺候,老头子把她关进去,若他不默许,她能在那里呆那么多天?
“王爷,老韩王想见您,让您到流云居去一趟。”总管林敞进来说。
容遇走进流云居,便看到桃树下青石桌子旁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的老韩王,正气鼓鼓地对坐在石凳上和无为摆弄着一堆木头满脸悠闲之色的流芳说着什么,流芳小心翼翼地从她特意让木匠做的层层叠上取下一根木头摆在顶部,抬头对老韩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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